第2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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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解释道,“出来前我看到墙角的红梅仍开得很好。再插多几枝,许会与你的房间不搭调。”
  他默然,没有回答。
  是那少年拉住了我的衣角,用乞怜的表情望着我,“姐姐,买一枝罢……很便宜的。你就当是在打发我……”
  我垂下头看他,恍惚回到多年前,我抱着《艳册》在青楼附近四处询问客人要不要买一本。
  “买一本罢,很便宜的,能不能就当作是打发我?”我清楚地记得,我曾说过同样的话。
  “怎么卖的?”在我愣神之际,景弦已经蹲下身询问银钱。
  少年眸光微亮,“一文钱一枝,您要多少?”
  景弦给了他一锭银子,“这个,换你手中所有的。送给她。”他指了指我。
  少年毫不犹豫地将红梅递给了我,自己却伸出双手虔诚地去接那一锭银子。我被迫抱住红梅,嗅那芳香。
  少年紧捏着银子又啃又咬,我忍不住低声提点道,“他穿成这个模样,像是会给假银子的人吗?别咬了,当心把牙齿咬坏了。”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将银子揣进怀里,“谢谢姐姐!谢谢哥哥!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我感到十分惊讶,侧颊好一阵发烫,下意识睁大双眼反驳,“我和他不是……”
  “借你吉言,天黑了,快回住处去罢。”景弦打断我的话,又抛出一锭银子给他。
  我亲眼盯着那银子呈弧线型去了少年那方,少年身手倒是矫捷,先跳起来稳稳接住银子,又跪下来给景弦磕了个响头,随即拔腿便跑。
  我皱紧眉,心觉不妥。但景弦解释说,“他不过是个孩子,既然没有恶意,便没必要与他计较一句讨巧话的对错。”
  他这么解释了我就觉得有道理。
  容先生也教过我,何必与无关的人明辨是非,自己心中清明便是了。
  只是他作为有妇之夫,倒是一点不介怀被人误解。想来,心中是比我要坦荡些。
  经那少年一番话,我这般抱着红梅,忽觉有点儿不知所措。
  景弦似是担忧我这么抱着红梅看不清路会摔跤,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腕,在我身旁问道,“当年那簇红梅,最后如何了?”
  他是在问我红梅的去处。我坦白道,“小春燕很喜欢,我在卖了一枝后,就把剩下的送给小春燕了。”
  我的手腕被握得紧了些,有点疼,稍纵即逝。
  “花官,”他的声音轻了些许,唯恐惊扰长街的繁华,“如今我什么都有了,却再也没有人送我当年的那枝红梅了。我终是明白,错过了便统统都没有了。”
  许是我不明白他这些年究竟苦楚几多。我不懂他想要对我说什么。不过他有一句说得极好:错过了便统统没有了。
  “那时明月尚且不在,又如何会有当年红梅尚在?”我停下脚步,望着他,“景弦,以后会有人送你红梅的。就像我,我也料想不到,你今日兴之所至,便送了我一束红梅。”
  “兴之所至……”他挽起唇角,似乎很想对我拉扯出一个由衷的笑,终是不得。
  “前面的都避开!逃犯持刀!”
  喧嚣中,我似乎听见有人在疾呼,且那匆忙的脚步声越拉越近,仿佛就在身后。我下意识先看了景弦一眼,他反应比我快些,微虚起眸,一把将我拉住护在怀中,往两边避退。
  余光里,我瞥见寒芒闪动,有些刺眼,竟是朝着景弦和我来的。
  刀锋当头,景弦将我抽开,抬手握住那歹徒的手腕,反手夺下匕首,一脚踢在腹部,那一脚极重,歹徒摔在地上打滚。紧接着,景弦蹲下身,果决地将匕首插在了歹徒的肩膀,辖制他的动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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