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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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上午的事情’时,饶极力克制,他的脸上依然满是阴霾,心里更是似有飓风刮过一般。
  陆明萱想起昨儿傍晚凌孟祈曾打发人回来报信,说他晚上有差事要办,让她别等他,她原本还以为那是他怕她担心,故意找的借口,甚至更坏的可能那报信的人根本不是他打发回来的。
  却没想到,他昨儿夜里的确是办差去了,办的还是那样的差!
  陆明萱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将皇上骂了个臭死,你却不过罗贵妃的眼泪和哀求,还有眼下的形式,不得不大度,那就索性大度到底,这样一面答应得好好儿的,一面又拿钝刀子割凌孟祈的肉算怎么样一回事,你这样的行为与伪君子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当真小人到底呢!
  只是这话陆明萱终究没有说出口,凌孟祈心里已经够憋屈了,她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她只得问道:“那老太太现在在哪里?”
  昨日皇上已恨得要将凌老太太凌迟处死了,今日又出了比昨日更糟糕的事,只怕凌老太太便是死了,也与凌思齐一样,逃不过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的下场!
  凌孟祈沉声道:“不管她主动求死是为了不受折辱,还是为了我,我都承她的情,所以我让人去找了具与她体型差不多的女尸,换了她的衣裳,再将两人的脸做了一番改动,如今将人交给曹指挥使了……我不能保住她的性命,至少也要保她一个全尸,以后再找机会送她回临州安葬,就当是还她最后的情了。”
  顿了顿,“等过了这程子,我便打发人去选一个风水宝地买下做祭田,再盖所宅子,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也是我们的根了,从此以后,我与临州凌家,再无任何瓜葛!”
  横竖凌家如今也已死光了,关键凌思齐此番做的事,的确不是人做的,陆明萱可不想以后自己的后人们知道自家有个这样的祖宗,因赞同道:“这可是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大事,马虎不得,我们须得从长计议才好,将祭田买在哪里,宗祠按什么个规制起,宅子又该怎么该……”
  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通,又引着凌孟祈摸自己的肚子,打趣腹中的孩子,“你以后可就是咱们凌家的第一代宗子了……”
  待凌孟祈身心都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睡着后,才没有再说,只轻手轻脚取了块毯子来盖在他身上。
  从头到尾,夫妻两个都没有提过凌思齐的身后事,就跟凌思齐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不管他是被五马分尸,还是挫骨扬灰,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十七回 舆论
  凌孟祈睡了一觉后,心里的抑郁减轻了不少,不管怎么说,好歹他和陆明萱至今都安然无恙,好歹他们一家人还平平安安的守在一块儿,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不能一味的沉浸在消极的情绪里,得打点起精神来努力往前看往前走才是,不为自己,只为了陆明萱和他们的孩子,他也必须振作起来!
  他陪着陆明萱用了早膳,又嘱咐了丹青丹碧等人一通服侍好陆明萱,一有什么事便立刻打发人去告诉他后,才打马了去了锦衣卫卫所。
  皇上至今没有下旨停他的职,他的顶头上司曹指挥使也没发话让他别去锦衣卫卫所了,——当然曹指挥使也有可能是暂时顾不上他了,毕竟如今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那他便得尽忠职守到最后一刻,这既是他为人处世的一贯准则,也是想着处在他这个位子,消息来源总比其他人来得得快一些广一些。
  才出了大事,皇上正处于盛怒中,锦衣卫不说倾巢出动,也出动了大半的人,剩下的都是些排不上号的老弱病残,或是从事文书工作的,以致整个卫所比往日清净了许多。
  也因此,当凌孟祈出现在卫所的大值房时,里面的人丝毫也没有察觉,仍顾自说得口沫横飞。
  “……我先就一直在嘀咕,那小子生得细皮嫩肉的,比娘儿们还漂亮,你说他娘老子得漂亮得什么程度?嘿,没想到他竟是贵妃娘娘的亲儿子,那他生得再漂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贵妃娘娘若是不漂亮,能让皇上专宠这么多年?只可惜咱无缘一睹贵妃娘娘真容啊,你们说得多漂亮,只怕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了罢?”
  “不是说那小子生得跟贵妃娘娘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吗,你想一睹贵妃娘娘的真容还不容易,想象一下那小子穿女装的样子,不就知道了?”
  “这怎么能凭空想象?不过那小子生得是真漂亮……我当初还以为他能升发得这么快,是因为傍上了曹指挥使的大腿,指不定还对曹指挥使唱了那后啥花,才能这样跟飞似的一年几升呢,如今才知道,敢情人家的靠山比曹指挥使还大得多!”
  “曹指挥使算什么,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奉命办事的,这不一出事他的乌纱帽就岌岌可危了?哪里及得上贵妃娘娘来头大腰杆硬,如今是曹指挥使想对人家唱后那啥花还差不多,只可惜人家未必看得上啊……他妈的,你说咱们为什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有个当娘娘的老娘呢?”
  说话的几个人都是素日与凌孟祈不对付,或者说是早对他嫉恨已久的,品阶也都不低,不是从五品五品,便是从四品,算是锦衣卫里的中级官员了,其中又尤以一位姓房的佥事为最。
  事实上,这场对话就是房佥事最先兴起的,他早不忿凌孟祈短短几年便升得比他的品级还要高,让他明明年纪都可以做凌孟祈的父亲了,却不得不屈居他之下,以前碍于曹指挥使护着,凌孟祈自己也是大小功劳不断,让他鸡蛋里挑不出骨头来,如今好容易有了可以说凌孟祈嘴的地方,他自然要狠出一口心中长久以来的郁气。
  房佥事正说得起劲:“我虽没见过你老娘,只看你这副德行,也能想象到你老娘长什么样儿,乌眉糟眼的,就是上赶着抛夫弃子的跟皇上私奔,皇上也看不上啊……你还是别做他娘的春秋大梦了,再说了,你老娘真跟皇上私奔了,你老子又算什么,那不是活脱脱的绿头大王八吗?咱不兴这么忘恩负义认贼作父的啊……”
  话没说完,冷不防眼睛的余光看见门口似是站了个人,因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唬得脸色大变,支吾了一句:“我才想起,我还有副指挥使大人交给我的公文没弄完,且先失陪了。”转身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大值房的另一扇门走去。
  却还未及走到门口,已被一柄挟风而来的绣春刀擦着他的身子而过,将他钉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与墙壁之间,与他的身体仅只一寸不到的距离。
  房佥事当即吓得汗出如浆,双腿筛糠似的几乎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好半晌方色厉内荏的颤声喊道:“凌孟祈,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难道还敢杀人不成?就算我品阶比你低半级,那也是朝廷命官,别以为你有曹指挥使撑腰,如今又有贵妃娘娘护着,我就会怕了你,才出了那样的事,指不定曹指挥使与贵妃娘娘会落得什么下场,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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