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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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临突然提出结婚,实在太仓促了。
  陆文慧开着车,一路小心翼翼,从医院出来看见许临心事重重,不舒服的样子,便自告奋勇充当他的“车夫”,可是许临在车上仍不说话,陆文慧主动找话题,他也只是随声附和。
  外科工作压力大,也是正常,她也没有多想。
  而此时在许临脑海里不断重复的场景,竟是俞晨跟他说之前的相识都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难道在手术后“幸存”下来的那些记忆,都只是误会吗?俞晨不再容忍他的“随便对待”了,她不再能守护这个丧失情感的自己了。
  内心,不只是失落,还有持久的心痛。
  这心痛,让他只要离开手术台和重症间就会不断重复地回想。
  俞晨喜欢的那个人,原来不是他,而是许觉。
  这犹如八岁的他从监控屏里看到俞晨和许觉在“洞里”促膝长谈时的…
  嫉妒。
  在美国接受脑部治疗后,许临丧失了情感,对任何人和事都不再有欲望和冲动,这和抑郁症类似,却又不是抑郁症,主治医生对他说,这种症状可能会好转,也可能不会,人的兴奋和冲动,低落和沮丧,其实都是被大脑分泌的成百上千种激素分子综合操控的,许临反问医生:“那爱情呢?爱情是否也被这些激素分子操控?”,医生幽默地说如果人类能够探索到那么精密的层次,那这个世界将不会再有一个失恋的人。
  之后数日,许临的各种感觉都在渐渐恢复,唯独情感这个区域恢复得比较慢,最先回来的是愤怒感,对邢建国和邢东起的愤怒、对父母和许觉的愤怒、对俞达忠和石英的愤怒…经常出现在他记忆里的人,几乎都成为了他感到愤怒的对象,只有对俞晨,是空白,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很特别,可惜各方面的条件在女性里属于中下,很快被大脑从“结婚对象”的选项里过滤掉了。
  可是和她呆在一起,感觉还是很美好的,心情不再那么焦躁,大脑里也不再分泌出那么多“愤怒”。
  也许正因为有这原始而又处于最底层的感觉,他才对她提到“许觉”的名字如此敏感而耿耿于怀吧。
  陆文慧把许临送到住处,许临只说累了,想要一个人呆着,陆文慧没有勉强他,目送他差不多走到停车场的电梯入口,开车离开了。
  他进了家换鞋,手机响起,来电是俞晨,有些迫切地接起,电话里的人却语气冰冷:“我和我爸妈…从你的公寓搬出来了…房产证一直在邢老师那里…我再说一次,我不要你的房子,现在不会要,以后也不会要,我也再次请求你,如果你知道许觉的下落,拜托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许临的唇角扬起,就算和俞晨隔着电话,也要假装自己不屑,“你和许觉只不过是八岁的时候被关在防空洞里的小动物而已,他在你心目中有那么重要吗?”
  “有,当然有。你就好好做你自己吧,不要再模仿许觉…其实以前警察到过我家里询问,毕竟我曾经失踪了一个星期那么久…可是警察也想不通我为什么能逃出来…他们说那个变态杀人狂的两个儿子和我一样大,其中一个智商很高,很可能被父亲胁迫参与了那个案件…从以前到现在,我从不相信许觉会杀人…站在板凳上的不会是许觉,就是你…你才是许觉的阴影…做完脑部手术,被解放了天性是吗?那就找你身边优秀的女人去吧,公寓的备用钥匙我放在吴韩那里了,你去找他拿,再见。”
  许临握着手机换了拖鞋,在沙发上呆坐了片刻,灯也不开,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坐着,走到饮水机前倒了冷水喝下,胃痛重蹈覆辙,手机这时又响起,是医院重症间的护士打来的,说八号床位的孟琴月胸腔渗血,血氧饱和度骤降。
  他回到玄关,想了想,从鞋盒里拿出布鞋穿上,匆匆离开。
  白志涛也赶到了医院,孟琴月要被二次开胸,高向群在法国留学的儿子也已到达医院,情绪有些激动,质问声在空荡的过道上回响。
  手术台上,出血原因很快找到,结扎血管留出的线头太短,导致缝线脱落,白志涛眼见自己犯下“低级错误”,心虚地不敢抬头。
  通过将近两个小时的修补,孟琴月被推出手术室,高向群的儿子上前就揪住了许临的衣领,质问道:“怎么就二次开胸了!你们这些当医生的拿不拿我妈的命当回事!是拿红包吃药品回扣吃习惯了是吧!这个事情你必须要讲清楚。”
  白志涛原以为许临会推他出去“顶包”,可是许临没有这样做,实话实说道:“缝线脱落导致的,责任在我。”
  高向群的儿子用力推了许临一把,许临没站稳,摔倒在地,面色苍白,高向群心惊地上前阻拦,让儿子收敛,告知目前是处置医闹的风口浪尖,千万不要在医院惹事。
  白志涛把许临拉起来,许临头上都是虚汗,眼见护士带保安过来了,用手顶着后腰对白志涛说:“你去重症间守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没能支撑到办公室,恶心感越来越剧烈,他转弯去了住院部的洗手间,坐在隔间的马桶盖上,掏出烟猛抽几口,鼓嘴咳了出来,转过身掀开盖子,把早中餐全部呕了出来。
  呕得眼泪一个劲流,舌头发苦,胃酸顶在食道里,又咳又吐。
  该死,胃溃疡不是在美国时已经被治好了吗?怎么又卷土重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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