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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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国公当年给儿子定这门娃娃亲时是否有私心暂且不论,但是自打颜家夫妇双双亡故之后,他是真的打算把颜姝当自己女儿一样疼的,特别是得知颜姝心智有失之后,这种情绪就更甚,自己膝下无女,也只有陈致平这么一个嫡子,颜姝嫁过来就是长媳,于公于私,自己这做公公的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再者说,宁国公和颜淮当年交情深厚,对齐灵也是甚为欣赏,旧友的掌上明珠过门,他又怎会薄待了她。
  只不过这时候得知真相的林氏着实不依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道:“这门婚事非退不可,你能把自个儿子往火坑里推,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娶一个傻子做夫人!”
  宁国公被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代为迎亲的陈致远已然带着接亲队伍到了齐府,礼数齐全的跟齐家诸位长辈见了礼,言明长兄恰逢大喜,一时高兴,昨夜喝多了酒,现下还未醒,为了不耽误及时,只能让自己代为迎娶新妇过门。
  齐老太太虽然不大高兴,但面上却是不显,大房长媳崔氏刚好见着这一幕,笑着缓和气氛道:“致平这孩子也真是的,大喜的日子怎得喝那么多的酒,不过这吉时却是万万不能耽搁的,娘,您说呢?”
  齐老太太沉默片刻方道:“你们小公爷尊贵,可是姝儿这孩子也是我的心头肉,大喜的日子本不该说这些,可是老身话多,你们也莫要嫌烦,姝儿进了你家的门,还望你们多多担待,若是姝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劳你们国公府管教,把人送回来,我们齐家还养得起。”
  陈致远心下明白,成婚当日新郎官不来接亲,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免有轻视齐家轻视颜姝的意思,也怪不得齐老太太心下不满。齐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白了,其一,这门亲事不是我们齐家高攀,你们既然迎了我的外孙女入门,那就不要委屈了她去;其二,日后我的外孙女若是惹得你家厌倦,你们国公府的人打骂不得,我自己的孙女,自有自己照料。
  陈致远略带歉意的笑道:“老夫人说的哪里话,长嫂入了我陈家的门,就是我陈家的人,阖府上下敬之爱之还来不及,哪里会舍得给长嫂委屈受呢?”
  崔氏也适时提醒道:“母亲,再不上轿,就真要误了吉时了。”
  齐老太太点头,算是暂时不计较陈致平不来接亲的事了,陈致远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持红绸的一端小心的牵着新妇上轿。
  等到下台阶的时候,新妇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前跌去,陈致远眼疾手快的去扶她,盖头滑落些许,他刚好和新妇打了个照面,陈致远瞳孔微缩,脸颊霎时烧的通红,险些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眉如天边月,唇似梢头梅,整个人就如美玉雕刻成的一般,触感生温,好似轻轻一碰就会融化一样。陈致远只看了一眼,骨子中的自卑感便又忍不住生根发芽,只恨嫡庶尊卑有别。
  “小公子,咱们能上轿了吗?”喜婆出声提醒,陈致远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红意尚未褪去,结结巴巴的道:“嫂……嫂嫂小心。”
  直到颜姝上了轿,陈致远还久久回不过神来,他的指尖似乎还残存着新妇的温度,让人沉溺其中,许久不能回醒。
  与此同时,向祈率人星夜兼程,盛京城终于近在咫尺。
  第3章 。
  大喜的吉日,宁国公府却早就乱成了一团。
  林氏当初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不过是因为颜姝的父亲高居摄敌大将军之位,朝堂之上亦是深受陛下倚重,自己的儿子娶了他的女儿,有这么个亲家帮衬,仕途一定是差不了的,可这新妇还没过门呢,颜家夫妇就接连出了事,她颜姝白顶个忠烈遗孤的名头,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啊?
  若单单只是如此,大不了自己自认倒霉,待迎了新妇进门再给自己儿子物色几房好的通房侍妾也就是了,她又没个娘家倚仗,谅她受了欺负也没处说理去,自己也有个绵软的儿媳可以拿捏,这往后的日子真是怎么想怎么舒坦,可谁能想到她颜姝竟然摔坏了脑子心智不全?他诺大一个宁国公府,想要什么样的儿媳没得挑,怎能咽的下这口气迎这么一个傻子过门?
  两人这般的争执不下,宁国公被她气得两眼一黑昏死过去,林氏赶忙将他扶进里屋,这还没喘得上一口气,外面就来了消息说是新妇到了让人过去接亲,林氏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先将这门亲事料理了再说。
  林氏也不管自己仪容是否得当,只匆匆的提着裙角,拉着陈致平就出了府,陈致远看到人出来,冲他们恭敬的一拱手,不太舍得的将手中的红绸递给陈致平,却不见他伸手来接,抬眼看到林氏他们的脸色,才发觉这二人都是不大乐意的样子。
  林氏只想着赶紧退了这门婚事,说出的话就有些不顾脸面了,竟当着众人的面嘲讽颜姝,谈及将军府已然没落,怎么够和他们公府做亲家,她颜姝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何能做他们小公爷的正妻,所以这门亲事是做不得数的。
  公府结亲,朝堂上那些有来往的官员几乎悉数到场,林氏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这番话耳光可谓给的响亮,有些人也是和昔年的颜将军有些交情的,听她这么奚落人难免听不过耳,忍不住要帮新妇分辨一二,皆被林氏不顾脸面的骂了个狗血喷头,是以也在无人再上前去惹这晦气。
  陈致远虽然只与新妇有一面之缘,但听了林氏这话还是替新妇不忿,忍不住上前轻声分辨道:“新妇并无过错,眼下嫂嫂既然已经到了门前,还请母亲和兄长顾及诸位颜面,迎嫂嫂入门。”
  “你一个庶子,有你插嘴的份嘛!”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陈致平讥讽道:“怎么着,父亲让你替我去接亲,你还真把自己当新郎官了?既然你那么心疼她,那你娶她啊。”
  陈致远将指骨捏的咔嚓作响,终是不敢再多说什么,自己身份卑微,哪怕是别人瞧不上眼的,自己也万万不敢肖想。自己在公府生存多年,深知这虚有其表的光鲜亮丽下都是怎样的龌龊不堪,照今日这般情境,颜姝不进门倒也可以少受那些个腌臜子气,他陈致平不要,那是他配不上!
  陈致平看着周围没人敢再插话,得意洋洋的朝颜姝走了过去,嘴角轻咧嗤笑道:“你刚才也听到了,这桩婚事就此作罢,你是自己回去呢?还是要我请你回去!”
  颜姝听着周围人或多或少的议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祖母只告诉自己成亲之后要乖乖听话,依着公府的流程照办就是,可自己明明乖乖的啊,周围的人为什么要笑呢?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颜姝虽然脑子不太清醒,可还是生出了一种无所遁形之感,不住的后退,她好像听到了人群中的混乱,骚动,听到了金戈撞击的脆响,她不住的心慌,脚步失稳向后摔去,陡然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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