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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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手揪着领带松了松,张代语速慢慢:“那好,明天一起去吧。我先去洗澡。”
  也不等我回应,张代转身上了二楼。
  约摸半个小时后,张代靠在楼梯口俯视着我:“你还不睡?”
  把狗子抱得更紧,我把视线收了收避免与张代对视,说:“还不困。”
  张代往前了两步:“不困也上来盖子被子,总比在楼下暖和。”
  他这或者,就是别样的示好了吧。
  吵架之后,我们谁也没有道歉,更没有明显的朝对方退步低头,那无言的结果似乎比我们撕破一切更让人显得尴尬。而这种别扭,在今晚似乎尤为扎心。
  或是汪老爷子的离世,重新刺激我麻木的神经线,让我重新对生老病死有新的感叹,也对我和张代此刻至少可以鲜活地感受彼此的气息而多了些珍惜,我觉得凡事也别太较真吧,既然张代现在愿意轻轻退一步,那我也别端着。
  把狗子松开,我站起来:“好,我洗把手就上去。”
  等我回到卧室,张代已经把大灯关掉,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他半卧靠坐在床头,他掀开被子示意般拍了拍床:“要不要先坐着聊会天。”
  他这话字面的意思像是询问的商量,但语态却不无昭示着这是肯定句,我懒得计较,坐上去时我下意识与他的身体保持了大约三十厘米的距离。
  我正在掀被子盖自己的大腿,张代又是跳跃道:“还在生我气?”
  呆滞几秒,我咧开嘴:“是有点。”
  用手撑在床上,张代突兀朝我挪了挪,在快要与我有肢体接触时他停住,他侧了侧脸望着我:“那天早上在医院吵架那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唐小二我先说句对不起。”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这些天的过度冷落,让我的心底渐渐与他生出间隙,张代喊我“唐小二”时,仿佛与以前千万次的语态没有差异,我却病态地认为,他喊得有些生硬,而我听着也觉疏远。
  但,既然他主动提起当日的争吵,主动想要把我们之间的别扭摊出来晾晒一番,他愿把姿态稍稍压下,我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好强挂得太高。
  瘪嘴,我故作淡定:“嗯,我接受。”
  突兀伸出手来,把我的手拿过去,放在手心里面搓了搓,张代的声音低了些:“唐小二,我当时不该对你拗脾气。”
  与张代的手触碰在一起,感受他手心里炙热的温度,我这才恍然惊觉自从小二代出生之后,我和张代之间这种最简单的手与手贴合在一起的触碰,都少得可怜。
  忽然有些不适,我把手往回抽,逃脱张代的禁锢后,我把脸埋下:“都是普通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我懂。”
  我以为,按照这样的交流方式,我和张代能在你一言我一语中越发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低到能让对方舒畅的程度,后面若然他愿意面对面亲口问问我的膝盖好全了没有,或者我和他那一场争吵,也会就此被束之高阁被岁月蒙上尘,再也不会蹦跶出来成为我们之间关系的磨心。
  可我错了。
  没有太多沉默的间隙,张代说:“我错了我认,但唐小二,有些话我怎么的都要说。我不敢说自己做得特别好,可我不算是差吧?这大半年以来我对你怎么样,对孩子怎么样,你都看得到的,我不是圣人,我偶尔也会掉链子什么的,你不能对我太过苛责。那天我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我紧张孩子,问你话,你那样说话,我实在没能忍住自己的脾气。”
  所以,张代他是先给一颗糖,再打一巴掌?
  他的意思主要是说,虽然他朝我发脾气是他的错,但却是被我逼出来的?
  如果张代这一次能好好聊天,或者我会顺势亲口问问他了无踪影的那一晚,他是不是在陪着客户彻夜狂欢,大概我也会说上一句你工作辛苦了等等这类体贴的话,我和他之间就此皆大欢喜,即使我们无法回到举案齐眉的原点,至少能相敬如宾心无隔阂安度余生。
  心像是被人放进辣椒水里拼命揉搓,不算大的心房里顷刻被麻辣充斥得满满生香,难受快要越过胸腔涌到鼻翼,我半响:“哦。”
  没作任何停顿,我又说:“知道了。明天早起,不然睡觉吧。”
  不等张代回应,我急急忙忙钻进被窝里,把身体翻过来背对着他,拽过被子夹在胳膊下,就此屏住了大半的呼吸。
  沉寂将近三分钟,张代这才悠悠的:“好,睡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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