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2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他吩咐什么与我无关。”师杭此刻心烦意乱,料定他请自己前去另有所图,便冷声道:“他想请我,那让他亲自来同我说。”
  帘外的人没想到她如此不识好歹,闭门羹吃完,嘟囔着没好气道:“今时不同往日,还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呐?除了营妓,你们城中官宦人家的姑娘这会儿都去了宴上,不识时务的小婊子……”
  闻言,师杭大怒。
  一朝飘零入泥,难道现下人人都能来踩她一脚了?听见这种脏污字眼,她根本不必考虑后果,一把抓起手边的烛台就朝帘处丢去。
  “滚!”少女厉声道:“想拿我当妓子取乐?他还不配!”
  她力道不够,铜制的烛台根本没砸出多远,很快坠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外头的人听见这声响,明白她发了火,忍了忍还是没敢擅闯入内,冷哼后便走了。
  师杭靠在榻上急促地喘息着,她实在又气又伤心——原来被掳受辱的官宦女不止她一人,往日那些一同嬉戏游玩的闺友们,不知有几人在此。
  未嫁的女子一旦失去家人,真真与浮萍无异。她们于争夺权柄无用,在男人的眼中,唯一有价值的便是这幅处子之躯了。
  城破叁日,战局已定,今夜这宴是庆功宴。庆功宴上,女人便是上好的“助兴佳肴”。
  师杭不可避免地想到先前男人压在她身上做的那些事……所以呢,他此刻在做什么?再压着另一个女子发泄一通吗?
  真够恶心的。
  师杭重新躺了下来,用被褥蒙住头,躲在里面默声流泪。她边泣边想,如果可以这样一觉睡去再不醒来就好了。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等下回他真的对她做了那种事,她又该如何自处?
  父亲教她琴棋书画,母亲教她德容言工,却没人在她面前提过半句男女之事。师杭隐约明白,这些是要留到成亲前夜由母亲传授给她的,可她已经失去母亲了,今后也没人会明媒正娶她了。
  师杭越想越难过,不知昏昏沉沉哭了多久,突然感觉周遭明亮起来。
  于是她止住哭声,一点点探出头。恰好孟开平在旁燃上烛火,也扭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去,两个人的目光不期然撞在了一处。
  男人似乎喝了点酒,面颊黑中透红,眼眸极亮。他的眼神太过锐利灼热,师杭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忙不迭避开了。
  “我派人来叫你,你怎么不去?”男人沉声问道。
  师杭背对着他不答。男人不耐烦了,大步上前直接拉她的被子,结果刚一触到竟一片濡湿。
  “……”
  孟开平看她眼圈通红,无奈道:“你还真能哭。以后哪处田地旱了便教你去,指定能把庄稼都哭活了。”
  他调侃了她一句,师杭却一点也不觉得他说的话好笑,狠狠瞪他:“衣衫都被你撕破了,你让我怎么去?!”
  她自以为言语神态够凶了,可在孟开平看来却和娇嗔差不多。瞧她半张小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春水似的杏眸波光流转,无害得真跟小鹿似的,孟开平的心顷刻软得一塌糊涂。
  她死死拉着被褥不撒手,他干脆将她连被带人拽到怀中,轻笑道:“你莫不是傻,派人来不就是给你使唤的?你让他去取件衣衫来又费得了多少功夫?”
  师杭暗暗道,确实不费功夫,可她根本就不想赴宴伺候他。
  还有他那个下属,言行举止毫不客气,又十分瞧不起她,她哪里敢使唤。
  “方才走前我都将火折子留下来了,你也傻得不知道用,蜡烛燃尽就摸黑呆在这儿?”
  孟开平抚着她的长发,觉得自己可能有些醉了,心头竟无端冒出些酸涩柔情来:“这下可好了,你不肯出去吃东西,今夜且饿着罢。”
  师杭被他强硬地搂在怀里,周遭都是陌生男子的气息,浑身难受。她以为他会发火,会继续折磨她,没想到他突然温柔缱绻起来,甚至还记挂着她没用饭。
  “……不吃就不吃。”少女闷声道:“我不稀罕你们的饭菜。”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