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于爱 第5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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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卧室,我爬上床,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努力调整着呼吸,让冰凉的手脚恢复温度。
  尘封心底如此长久的事情,我从来没想到会一怒之下重新提起。
  有些痛楚清晰浮上来,仿佛伤口从未彻底愈合。
  想到妈妈,我喉头紧缩。
  经历那件事后,我们并没有变成更亲密的母女,可是我必须承认,自那之后,有某种纽带将我与妈妈联系起来,我对她似乎有了更深的认识。
  她给我的尊重与理解,让我下决心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就在妈妈问起的那一刻,我下了决心,就算再多不舍不甘,也要断绝与孙亚欧的联系。
  不过我的决心只维持了三年时间。他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没人知道我在矛盾中挣扎得多么痛苦,但后来我还是认了。
  当我向家人提起准备与孙亚欧结婚时,父母一齐震惊。我的前男友是父亲一位同事热心介绍的,人品条件被他们认可。父亲尤其不能接受女儿说分手就分手,短时间内便决定与另一个人在一起,脱口说出:“你这样会被人说是水性杨花。”
  我的脸涨红,却无法自辩,只能沉默以对。
  妈妈单独与我谈话:“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但你要想清楚,婚姻大事不能冲动。”
  “我知道。”
  “你确定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不,我不确定,我只是决心再一次听凭情感驱使。我含泪看着她:“妈妈,您说过,没人能保证自己做的每个选择都对。但我会努力好好生活。”
  “可可,别的事我可以不干涉,但婚姻这场赌注太大,我和你父亲不能看你草率行事。让我们见见这个人再说。”
  我安排孙亚欧与家人一起吃饭,父亲一直冷着脸,而孙亚欧偏偏从来不是那种热切求表现求认同的人,这顿饭吃得接近冷场,父亲问到他的工作,他直言相告正在失业之中,父亲愕然,随即简直要推桌走人,幸好妈妈把他拉住。
  过后,妈妈郑重跟我说:“他没什么不好,甚至暂时没有工作也不是最大问题。但他性格比较自我,未必会是一个好丈夫。”
  “我知道。”
  “跟一个过于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生活在一起,会很辛苦。”
  我声音更低一点:“我知道。”
  她长久地看着我,叹息一声:“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跟我父亲是怎么说的,我不得而知,总之父亲再没说什么。我就那样结婚了,只是简单地去民政局领取证书,然后搬去他在沈阳路的小公寓,没拍婚纱照,没摆酒席,没度蜜月——在亚欧的工作重上轨道之后,去新西兰算是他补偿给我的蜜月旅行。
  后来亚欧的事业越来越成功,父亲对他也渐渐认同,坐到一起,倒还算聊得来。妈妈则始终保持着一向的周到礼数,没对我的婚姻再发表意见。直至她去世前的最后几天,我坐在她病床边发呆,她突然问我:“可可,你过得好吗?”
  我愕然抬头看她,她面孔浮肿,眼神有些涣散,我不确定她神智是否清醒,握住她的手:“妈妈,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她长长叹息着,不再说什么。
  现在看来,妈妈始终是不放心我的。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当年我在她腹内,肯定也曾这样试探着伸展手足。她当时远离故乡、家人,在更为孤独的情况下感受我的到来,不知道我带给她的是什么样的惊吓。
  为什么她不试着与何原平讲她已经怀孕,两人共同面对?
  为什么她会为了自保将何原平置于那样的境地?
  为什么她会留下我?她可曾在某个阶段感受到对我的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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