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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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言简直有些目瞪口呆了:可、可是正常人流泪不是这样的啊。
  是这样吗?他有些想不起来了,毕竟他虽然看人哭,自己也会偶尔哭一哭,却从没意识到过这种问题,他哪里会去看人的眼泪是哪边先掉下来?
  不过或许,崔远洵的确会看。
  普通人生活里也有区别的,但没这么大。一般相隔不到半秒。崔远洵说,电影电视剧里很多选择这么拍更多是为了镜头的美感。你看过那种说演员不敬业滴眼药水的吗?其实很多人,虽然不专业,挤一挤眼泪还是有的,只是要流单边眼泪就很困难了,所以才滴眼药水。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专业课,并不是简单的凭灵气、凭自己钻研就能行的。
  我没时间。贺言马上拒绝,能找老师上表演课就很紧张了,难道还要去考
  妈的,不能这样,不能说,等回头被剪上去,简直是要被骂死的节奏。
  贺言又像个跑步选手,火速跑离了崔远洵的周围。低头看着距离,确认以后才继续说:我也准备考学,就是得等时间合适,有时候要看公司安排。
  如果以后没考,那就是公司安排有问题,反正跟他无关。
  话说回来,今年马上就要二十周岁,其实连粉丝都很清楚他不可能会走科班的路了,时间这么宝贵,哪有时间去学校打卡,也只有崔远洵会提出这么不切实际的建议。
  崔远洵却没有这么轻易放过他,一眼就看了出来:你不会去考。
  贺言又快崩溃了:你没完了是吧!这么热心劝学你资助山区儿童行吗?我九年义务教育早完成了!
  崔远洵皱着眉看向他,像是陷入了什么困扰之中,最后妥协了:好吧,那我以后多跟你讲讲。
  贺言一下子就被堵了回去。
  他确信崔远洵的那个经纪人不会教这些,只能说,崔哥在真情流露中,达到了完全意想不到的效果。
  崔远洵不久前还在想着贺言留下的问题,但似乎,贺言说的那种感觉,来得不算慢。
  比如杜别舟不愿意再交流,直接给他发来了一个数字,写道:拍广告的费用,给你谈下来的。
  并不算高,但是相比崔远洵之前的片酬,俨然不在一个级别。
  杜别舟看他没有回复,马上又打了一行字:怎么?这就惊讶了?很正常啊,有人喜欢你了。不如去问问贺言要多少钱吧。
  但这似乎并不是钱的问题。
  崔远洵为了演戏,也额外学过很多别的东西。
  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里,最底层是解决基本温饱的生理需求,依次往上增长,变成了安全需求、社交需要,而最顶层,是尊重与自我实现。
  这是崔远洵学到的,但了解知识以后,实践总是困难,他在社交的那一块就已经卡住了。而在他的设想里,他是应该越过这一块的,毕竟历史上,被人厌憎众叛亲离的名人也不是没有。
  真的可以一点不在乎吗?
  很多年以前,他去国外跟别的同龄人一起夏令营,有人给他递纸条,让他帮忙打掩护,他们晚上要溜出去玩,他没理。后来事情就变了,回到宿舍的时候,床上会被泼上不明的液体。他问是谁干的,别人都瞪大眼睛说不知道,难道不是你尿床吗?然后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或者临时变了行程,也没人告诉他,等他按照时间到原定的地点时,已经空无一人。
  他第一次漫无目的,在大街上乱逛。用手里不多的外币,买了一张剧场的票。
  那个戏似乎也不太好看,毕竟热门一点的舞台剧,老早就被抢光了票。他买的,只是一场不受欢迎的、也没有多精彩的戏,是那时候挺新鲜的沉浸式演出,演员突然跳下来,握住他的手。念了一首他没听懂的诗,又在黑暗里拥抱住他。
  他后来也去查过,那首诗是里尔克的,演员念的那一句是,此刻有谁在世上哭,无缘无故在世上哭,在哭我。
  但是那一瞬间的感受,他往后的岁月里,很多次想要寻回,却并不是诗、也不是什么影视作品找得回来的。
  反而是,最近发生的,别的某些事情,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改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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