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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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常岩老爷子是z大的历史系教授,这套房子也有些年头了,还是时老爷子当初在z大任教时分配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家具老旧,墙壁上的油漆都有些剥落。
  时老爷子虽然七十多岁的高龄,仍旧精神矍铄,他身上穿的一件白色的衬衫,外头搭一件灰色的毛织背心。这还是时琦当初上大学在外兼职时给老人家买的,是四五年了,下摆处都起球了,老人家还舍不得扔。
  外祖孙两用完晚饭后,时琦给时老爷子泡了杯茶,自个就到厨房收拾碗筷。
  原本前几天林阿姨就该回去过年,然而林阿姨照顾老爷子这么久,早就将这外祖孙两人当成自家人。怕自己走了,时老爷子一个人在家万一出个好歹也没人知道,放心不下特意等到时琦回来这才回老家。
  时琦收拾好碗筷出去,时老爷子正自个跟自个下着象棋呢。昏黄的光线下,时老爷子戴着眼睛,手里捏着炮,眼神专心致志盯着棋盘。时琦看着时老爷子鬓角的白发,突然情绪有些闷闷的,她扯了个笑容:“外公,我跟你来一盘。”
  时老爷子闻言乐呵呵地笑;“来,让外公瞧瞧你这个三流棋手有没有长进。”
  这三流旗手的名号,还是小的时候,时老爷子教时琦下象棋,这丫头片子每次下棋总是先占据边缘。《棋经论》有言:“一流棋手占据腹地,三流棋手占据边缘,二流棋手占据四角。”
  时琦小的时候不大不明白,时老爷子为什么要让她学象棋,时老爷子却一语中的:“ 你这丫头外表瞧着倒是个沉性子的,但这骨子里呀还是不稳妥,学学象棋倒是能给你沉沉性子。”
  外祖孙两下了几盘,结局自然是时琦惨败了。
  时琦撒娇:“外公,你怎么也不让让我呀。”
  时老爷子抿了口茶,拿手指点了点时琦:“躁而求胜者,多败。”
  时琦孩子气地撇撇嘴,时老爷子搁下茶杯,看了眼时琦:“前天儿,你父亲来了通电话。”
  于前志虽然跟时娴云离了婚,但每到过年,都会给时老爷子打电话拜年,而时老爷子对待于前志,倒是并无两样,于前志打来电话他也接,也没给过于前志冷脸。
  早年,时娴云要和于前志离婚,时老爷子将女儿叫到跟前谈了一顿。在当时的那个年代,离婚不比现在常见,大多数家长都觉的自个孩子离婚是件挺丢脸的事儿,一旦夫妻两有矛盾,通常都是劝合不劝分。
  时老爷子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半辈子都过去了,看事向来通透不迂腐。在时娴云跟他说要离婚时,老爷子也没多劝,就问了时娴云一句:“你想清楚了?”
  时娴云抹着泪:“爸,我想清楚了,女儿不孝,这么大了还竟丢您的老脸。“
  老爷子只是长叹一口气,摆摆手:“娴云,咱们家虽然不比于家,如今于前志做出这样的事儿。你能离婚,说实话爸还挺高兴的。人啊,无论怎样还是要有骨气的。你也别觉的自个离婚,抹不开面子,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想怎么过全看你自己。爸这里只有一句话,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爸都尊重你。”
  当初,于前志来接时琦时。时老爷子是有想过让于前志就这么把时琦接回去,怎么说也是他于前志的亲闺女,打断了骨头还流着他于前志的血脉呢,总不能亏待了时琦。
  他自己已是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也不知道哪天就去了,要是留下时琦这一个人,往后再回于家,指不定比现在难熬。
  然而时琦这小丫头片子,脾气倒是和自个闺女一致,倔的恨,怎么说,也不愿意去。就蹲在时老爷子脚边哭,抽抽噎噎:“外公,我不回去......”
  时老爷子自个也舍不得,看时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一蜂窝的跑出来。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家也没流过眼泪,这会儿看着哭的鼻子红红眼睛红红的时琦,老人家深陷的眼窝也泛着湿意,时老爷子抬手抹了抹眼角,将时琦搂在怀里:“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外公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积蓄。即便以后走了,也够你一个人生活的很好了。”
  时琦听时老爷子提起于前志,当下脸色不太好:“他给你打电话干嘛呢。”
  时老爷子看得一笑,说:“就拜个年,还问起你在b市工作的事儿。”
  时琦冷笑:“他是怕我去打扰了他们一家人生活,外公您告诉他,让他尽管放心。”
  时老爷子:“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人怎么说也好歹是你父亲,关心你还能有假”
  时琦小声嘀咕:“谁知道呢”
  时老爷子也知道这姑娘心里记恨着于前志,也不再提这事,问了些她在b市生活的事儿。
  外祖孙两人聊了几句,见时间太晚,也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时琦到浴室洗了澡出来,拿出手机一看,有两通未接电话,来自b市。
  她将号码存好,然后拨了出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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