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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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看来,其实太子不生气的时候也会是个好丈夫,当然,前提是定国公和赵容华没有惹到他。
  楚颜想到自打来了永安宫后,就没机会打探些外面的消息,姑姑如今怎样了不知道,西疆那边状况如何了也一无所知。
  她想了想,便跟沉香说自己要回元熙殿去看看赵容华,眼下太子不在永安宫,太子妃自然最大,沉香于是点点头,“奴婢马上去替殿下准备步辇。”
  于是就这么晃晃悠悠地乘着步辇回到了元熙殿。
  楚颜的心情还沉浸在这几日太子带来的轻松愉悦之中,并不知道元熙殿里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她示意值守的小太监不要出声,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推开门,打算给姑姑一个惊喜。
  只可惜推门进去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的妇人——赵容华面色枯黄地坐在昏暗的大殿里,无波无澜地看着脚下的地板,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束秋含着泪蹲在她身边,嘴里哀求着什么。
  尚在唇边的笑意倏地僵在面上,楚颜脚下一顿,随即朝着赵容华跑了过去,“姑姑,姑姑你怎么了?”
  她的心跳得厉害,不知自己离开的几天之内姑姑为何会变成这样,只觉得看见姑姑这样陌生的样子,呼吸都快停止。
  赵容华没说话,听见楚颜的声音,她慢慢地抬起头来,于是楚颜看清了她眼底密密麻麻的荒芜与绝望。
  万籁俱静里,赵容华望着这个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太子妃,惨然一笑,喃喃地说,“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要亲眼目睹我的儿子设计害死我的父亲?”
  她的眼神灰蒙蒙的,刹那间遍布泪水,一把握住了楚颜的手,以更加凄厉的嗓音又一次问道,“楚颜你告诉我,我真的是个那么可恨的母亲吗?他就真的一点也容不下我们赵家了吗?他身上流着我的血,为何却反过来要这样对待我?”
  赵容华的模样凄厉可怖,仿佛人到了绝望之处再无理智的状况,楚颜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她怔怔地回握住赵容华的手,茫然又急切地问道,“姑姑,出什么事了?”
  她不过是病了三日,不过是三日未曾踏出永安宫的大门,为何一切都风云巨变了?
  赵容华哈哈一笑,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回过身去指永安宫的方向,“发生什么事了?你去问他!去问我那争气又有主见的儿子!他怕我赵家在朝中独霸一方,怕你祖父大权在握、影响到他的皇权巩固,所以表面上答应了娶你,把你祖父派去西疆,暗地里却派人在他饭菜里下毒!如今可好,你祖父危在旦夕,却又因为身在西疆,我们根本鞭长莫及!”
  那样悲凉绝望的笑声一下一下撞击在楚颜心底,她倏地僵在原地,如遭雷亟。
  姑姑说什么?
  赵武中了毒,眼下朝不保夕了?
  她穿越而来,在赵家待了不过短短几日,紧接着就入了宫,所以对赵武这个祖父并无太大印象。可是赵容华不同,这个姑姑待她如亲生女儿,自小护着她、疼她宠她,楚颜在现代早年就失去了父母,因此在赵容华身上体会到了何为母爱,也真真切切地爱着这个长辈,哪怕她不够聪明,城府也不够深。
  可是当儿女的永远不会因为这些缺点就嫌弃自己的父母,所以楚颜也一样。
  她并不为赵武的中毒而多么悲愤,却因为赵容华这大受打击的模样而揪心。
  而最令她震惊的,是赵容华讲出的这个事实。
  太子真的如此狠心,对赵家恨之入骨到了这样的地步?那是他的亲祖父,他竟真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下毒谋害了赵武?
  楚颜呆若木鸡地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焦急地扶住了赵容华,“姑姑,你先坐下,不要这么激动,事情也许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
  “不要激动?我没法不激动!”赵容华流着眼泪甩开她的手,字字句句沉痛至极,如含血泪,“我生了个好儿子,从前是我待他严厉苛刻,为他造就了今天这般冷血无情的帝王心肠;如今我的报应来了,他竟要亲手害死他的祖父才甘心,你叫我如何不激动?是我做错了,是我做错了啊……”
  赵容华自打昨夜听了赵武病危的消息后,就一直形容枯槁一言不发地待在大殿里,茶饭不思,形同死人。
  而这期间束秋哭着求她劝她,却丝毫不起作用。
  眼下楚颜来了,她的情绪终于爆发,这种悲怆像是炸弹一样在这个特定的时间点爆炸了,而受伤的不止她自己,还有一无所知的楚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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