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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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九州清晏的夜半,这风吹过围廊时入梦的人,总是那个人年轻时的模样。
  那个少年的音容笑貌还从未离开,每每闪现在眼前的,全是他策马飞奔的声音和朗朗的笑声,刚想叫住他,他却骑着马远去了。
  云烟从梦中醒来时,看到月光下的罗帷轻轻拂动,仿佛一个人轻轻的脚步刚刚离开。
  目光不知停了多久,直到落在窗前。
  那站在黑暗和月光下高大的背影显得萧瑟而沧桑,竟像凝固在时空之外,一动不动。
  云烟将单衣轻轻披在他的肩头,掌心也趴伏在他背脊,一齐看向窗外。
  远处层层叠叠挂着的明灯,像当年他们青春少时最幽远的回忆。正如同,他们梦见的同一个人。
  身前的大掌握起她的手,一遍遍用手指描绘着她掌心的纹路,曾经纠缠割断的命运曲线。
  他将她抱坐在窗下的藤椅里,两人似乎在随着椅背的摇晃而入睡,外厅西洋钟慢悠悠的滴答声仿佛穿过了五湖四海飘荡而来。
  悲伤,痛苦,思念,一切的感情都像是超越了凡人能承受的极限般,以平静的可怕的样子呈现。
  怡亲王一走,雍正帝便恢复了他爱新觉罗胤祥的名字,配享太庙。“忠敬诚直勤慎廉明”的怡贤亲王胤祥,普天下唯有他们两人分享相同的字,所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仅如此,铁帽子亲王,是为大清开国时独有的八位功勋至极的亲王氏族所封,世袭罔替,世代荣宠至极。而此时,惊世的第九位铁帽子亲王也出现了,怡亲王,正是这个雍正帝永远都不希望他消失的名号。更不仅如此,除了弘晓世袭的怡亲王爵,更再多封一位郡王由弘皎世袭。
  怡亲王胤祥的葬礼办的是铺天盖地的逾制,雍正本人拖着病体的祭奠,见闻者无不落泪。全国上下的官吏,甚至边陲百姓得知怡亲王薨逝的消息都陷入了一片悲痛中,道祭者常有。
  雍正令将原怡亲王府改为贤良祠,常年供奉香火,以怡亲王胤祥功勋卓著而奉为首位。
  逝者如水,伊人远走。
  胤祥的离开,几乎像抽走了这个帝国的中流砥柱,也让这个失去眼泪的帝王看到了生死的边缘。
  曾静、吕留良案,从前胤祥一手包揽下的繁杂国务,一切都让雍正日夜的操劳辛苦。
  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淫色、诛忠、好谀奸佞。
  汉族文人对雍正的怨恨,官僚士大夫对雍正的不满,曾经的八爷党徒对雍正无法根除的仇怨……不管是事出有因,还是捕风捉影,亦或是凭空捏造,每一个词都是刺目的猩红,积聚在一起,就是一个牛鬼蛇神般可怕的千古昏君榜样。
  雍正并不是个完美的男人,他有很多缺点,云烟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她也更清楚真实的他是怎样的人,纵然不完美,却绝不是一个如此被误解的昏君。
  民间竟流传着雍正与圣祖和妃在守灵期间有染才晋封她为贵太妃的谣言,竟然流传着他一夜宠幸七八个妃嫔宫女的传言,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啼笑皆非。
  云烟亲眼看着曾静战战兢兢的坐在御案边吃饭,亲眼看着雍正趴伏在御案上一字不漏的阅读由曾静口供和他所发上谕而最终收编成册的《大义觉迷录》。
  她为他手持灯台,为他照亮奏折,他的疲惫,他的憔悴,他的倔强,他的悲伤,他的坏脾气。只有她,才懂他。
  这之后,就是长长的休养生息。多少人都不知道,雍正,还能否站起来。
  她在暖黄的灯下为他摘白发时,抚摸他的鬓角和发线,用唇瓣描绘他的眉心和睫毛。
  爱一个人,不仅爱他年轻时,美丽的样貌,更爱他华发丛生后,沧桑的灵魂。
  201
  201、他的女人 ...
  四阿哥弘历的嫡福晋富察氏在雍正修养中时常带着亲手做的羹汤来尽孝探望,雍正和云烟都很喜欢她。
  她与四阿哥弘历的感情也一直很好,弘历府内女眷也都融洽和睦,颇有当年的四福晋那拉氏之风。之前弘历的侍妾格格富察氏在六十阿哥病重薨逝期间为弘历生得一长子,名永璜,由于时机不好,一直没有大操大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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