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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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谢廖沙不咳嗽了。他看到索夫洛娃大婶自己拿起了扫帚,开始清扫积雪。他走过去想帮助她,却被她推开了。“你还是回屋坐着去吧。外面冷。”他执意要帮忙,索夫洛娃大婶不乐意了。“你胆敢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她又开始比划了,“回屋去,回屋去!看看我炉子上的汤熟了没有!”
  谢廖沙停下动作,静静地看了看索夫洛娃大婶。焦糖色的眼眸流露出了笑意。他走回屋子,蹲在炉火边,用勺子轻轻搅动着飘着香气、开始沸腾的汤。真好,一会儿又有热汤喝了。
  chapter 168 橡叶之外的沉重
  正如豪赛尔和郝斯特所担心的那样,苏联人果然还有后招。11月19日,苏军最高统帅部筹划了两个多月的“天王星计划”正式实施。苏联的西南方面军和顿河方面军向斯大林格勒进发,并迅速突破了在城市外围防守的罗马尼亚军队。将深陷斯大林格勒城内的第六集团军包围了起来。当德军最高统帅部接到苏军发起反攻的消息后,陆军参谋长蔡茨勒将军力劝希特勒下令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撤出斯大林格勒。然而,戈林却向希特勒保证说自己强大的空军可以有力地保证第六集团军的空中补给。希特勒听信了戈林的保证,要求保卢斯坚守阵地。但事实证明,戈林是个大忽悠。由于恶劣的天气和苏军的防空火力,空投计划很快遭受失败。被围困在城内的德军只得到了一成左右的所需物资,将士们感到了饥饿的威胁。于此同时,苏军不断加强对斯大林格勒的包围圈,并逐步开始缩小包围圈。第六集团军的处境岌岌可危。
  11月底,希特勒公开发表演说,表示绝不会从斯大林格勒撤退,被围困的军队也决不能投降。他任命曼施坦因元帅为顿河集团军群的司令,从顿河附近杀出一条血路,营救斯大林格勒的保卢斯第六集团军。曼施坦因迅速分析了自己的处境,如果向前,辛苦建立的战线马上就会被苏军从背后突袭。如果不去营救第六集团军,无疑于公然抵抗希特勒的命令。这位老于世故精明狡猾的元帅最终只派出了很少的解围部队,做出一副解围的样子,但在实际上并没有解决燃眉之急。当然,苏联增援部队的疯狂厮杀也是无法实施营救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外围无法打开的情况下,曼施坦因派出了自己的情报官潜入包围圈,说服保卢斯自己决定是否突围,与解围的部队汇合。优柔寡断的保卢斯害怕背上违抗军令的罪名,放弃了突围的机会。在与时间无情的赛跑中,苏联最严酷的深冬来临。在12月份零下45度的严寒天气中,第六集团军的空运补给越来越少,濒于弹尽粮绝。每天有数千名士兵死于饥饿、严寒和营养失调。在这种情况下,保卢斯派出了一名中将,当面向希特勒汇报了第六集团军的情况。但希特勒还是命令死守,直到第二年春天为止。第六集团军陷入了绝望。
  同样是在12月(注),拉尔的战绩超过了一百架。他被召回柏林,由希特勒亲自授予他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在授勋仪式结束后,希特勒和拉尔以及其他同时授勋的飞行员们围在火炉前闲聊。随着战事的深入,拉尔愈发感到力不从心。苏联人的顽强超过他们的想象,而恶劣的天气更是空军难以逾越的鸿沟。一进入冬季,空中部队几乎没法和地面部队形成有效的配合。德军的攻势开始缓慢,甚至被迫转入战略防守。与此同时,大量空中部队被抽调至北非战场,增援在那里进行的阿拉曼战役,这令东线的空军更加捉襟见肘。而阿拉曼战役最终还是失败了。第六集团军被围困在斯大林格勒,联队的飞行员们在私下里的议论中,都表达了对第六集团军未来的悲观情绪。尤其当他们从其他途径听说,大批大批的士兵在城中被饿死、冻死,这种悲观的情绪更是迅速蔓延开来。我们真的能胜利吗?这个巨大的疑问在拉尔的心头盘旋许久。他从来没有想过,帝国的军队会遭受巨大的失利。就连当初不列颠空战的失利,都没有令拉尔产生这样的怀疑。这种怀疑和动摇令拉尔夜不能寐,于心难安。他必须要解决掉它。
  其他几位飞行员都避重就轻地与希特勒随意聊着家常,拉尔却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了当地大胆向希特勒发问:“您认为战争将持续多久?当我们攻入苏联时,报纸上说东线的战争将在第一场雪前结束。可是,现在我们却在那里饱受严寒。”我们到底还有几分获胜的把握?这一句,拉尔憋在了心里,没有问出来。
  这个问题被提出来之后,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原本谈笑风生的飞行员们敛住了神色,一言不发。他们本就是聪明人,拉尔所想所问,也正是他们所想所问。只不过,他们没有拉尔那样直率大胆。现在问题被摆上了台面,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元首的盛怒或者答案。
  希特勒并没有发怒,他沉默了一阵之后,神色凝重地回答道:“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苏联是一片开阔的土地,我们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当敌人从西伯利亚草原纵深来袭时,我们将保护这些区域,就像当年的成吉思汗。”
  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让在场的每一位战士失望了。希特勒这番话让众人接收到了两个讯息:一是他都无法确定,这场战争将何时结束。德军何时能彻底攻陷苏联。二是,就目前的状况,德军只能转入防御状态,死保已拿下的地区了。
  拉尔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客气地向希特勒道谢,便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当众人从总理府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皆挂着虽沉重但又无比坚毅的神色。战争将会愈发艰苦,会有更多的战士死去,甚至也许有一天,帝国最终会输掉战争。但是以拉尔为代表的帝国军人们,却永远不会忘记军人的职责,放弃自己的信仰,为国家身死而殒身不恤。
  拉尔从总理府出来后直接去了医院,他的未婚妻海莲娜正在那里工作。在拉尔的强烈要求下,海莲娜没有再回到前线做战地护士,而是留在了柏林的医院里。两人的结婚申请已经被批下来了,由于圣诞节拉尔无法回国,他和海莲娜的婚礼只能赶在这次回国授勋时举行。时间匆忙,婚礼仪式将一切从简。海莲娜对此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其实只要能和爱人结合,有没有婚礼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但拉尔却十分过意不去,他向海莲娜承诺,有机会一定要补办一场隆重的婚礼给她。
  两天后,海莲娜正式成为了拉尔的妻子。婚礼的第二天,拉尔便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新婚妻子,回到苏联继续他出生入死的战斗生涯。
  注:拉尔授勋时间为1942年11月26日,为了行文需要稍作修改。
  chapter 169 羁绊(上)
  对于我们的主人公来说,42年的圣诞节可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蒂洛喜得贵子,维森菲尔德又极宠她,全家人团聚在一起开心地过节,自是百般热闹幸福。失去了施特雷洛的梁紫苏,任何一个节日都没了意义。每天的日子都是一个滋味。凯瑟琳再有一个月就要做母亲了,郝斯特虽然没法回来过圣诞节,但从不间断的信件让凯瑟琳感受到了莫大的关怀与爱护。这个圣诞节,她会和郝斯特的父母一起度过。对于海因里希,凯瑟琳选择了客气地疏离。同是女人,她非常理解奥利维亚的心情。但她又无法公然在公婆面前表达对这件事情的不满,每次她去郝斯特的父母家,都对海因里希很客气,做足表面功课,却并不真心关注他。她认为,这是她唯一能表达的态度了。
  而奥利维亚,从夏天到圣诞节,她一直独自生活。虽然婆婆会时常邀请她去做客,话里话外也一直在劝导她。但她仍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感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摸不到光亮,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全世界似乎只有她被孤立在整件事情之外,而她明明是最大的受害者。没有人理解她,也没有人认为她受到了伤害。就连她的好朋友海莲娜都劝她说,不要在意派普的过去。可她们谁也不是当事人,怎么可能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
  圣诞节前,派普匆匆回到了柏林。驻扎在法国的部队已经接到了新的作战任务,元旦过后就会奔赴苏联。在这种时候,派普本已经没有了假期。但他努力争取到了两天时间,接他的妻子回家。几个月过去了,奥利维亚仍然没有寄来只言片语。派普心下着了急,他放下在法国的事务,赶回柏林挽救在他看来已经摇摇欲坠的婚姻。
  派普一下火车就直奔奥利维亚家,他气喘吁吁地按响门铃,等了好一阵奥利维亚才出来开门。当她看到派普的时候居然笑了一下,让已经准备好接受冷脸的派普怔了一下。原本打好的腹稿一句也没能说出来。
  “你回来了?”奥利维亚问道。她看起来与夏天没什么变化,甚至还胖了一点。派普想伸手揉揉她的小脸儿,却硬生生把这种念头遏制住了。他不确定奥利维亚是否能接受他亲昵的举动。
  “丽薇,我……和我回家吧,好吗?”派普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然后等待妻子的判决。
  “好。你等我收拾下东西。”奥利维亚转身进了房间。她的态度让派普心下大喜过望,他完全没能想到奥利维亚竟然如此痛快就答应了他。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原谅他了?
  在回家的路上,派普和奥利维亚都没有说话。车内的空气彷佛是冻结了一般,两人就像是了解了什么一样,也有可能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原本十分钟的路程,漫长的如同经过了一小时之久。
  不论是关车门的声音、走路的脚步声,甚至连开门的声音都是如此安静,奥利维亚感觉气氛宁静到令人发寒。她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丈夫,他的一双蓝眸定定地看着前方,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脸庞刮得干干净净,一如之前她看见他的时候一般美好。但是他的面容却多了一分静若止水般的沉默。派普意识到奥利维亚正在盯着他瞧,但是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怕一不小心再次触痛奥利维亚敏感的心。
  “海因里希呢?” 奥利维亚率先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默。进屋以来,她的直觉便告诉她,这间房子里半个人都没有。
  “他在我父母那里。”派普淡淡地说道。
  “你认为我不会接受他吗?”
  在几个月间,奥利维亚想了很多。尽管她已选择原谅,不再想去计较这件事。但总觉得有一股气憋在心头。严格来讲,这股气不能算是愤怒,只能算是一种不平衡。
  “我不是这个意思,丽薇。我不想当着他的面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他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我不想伤害她。”
  “那你认为伤害我就无所谓,是吗?” 奥利维亚一脸凄然的看向派普,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信任又再次濒临瓦解。经过多日的思索,她最终选择了原谅。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忽视事实的存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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