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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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叔今天来还特地请了一座关羽像,钟意不信这个,但也不阻拦。此人最讲忠义,年纪越大越爱挂在嘴边,自诩平生只拜两人,关二爷和钟平。
  他讲话有份量,成扬早与他不和,却不敢和他争执,但又不肯服软,嘴硬道:“大哥给我还要同你讲过才可以?”
  完全是胡搅蛮缠。
  震叔暴起,如炮弹般炸过去,一群人就这么看着成扬被他一耳光扇到桌下,成扬自己也措不及防,连带着桌边的牌块,哗啦散落到地上,还有他的头上,脸上,成扬的脑袋嗡嗡作响,伏在地上良久还未回过神,只有郑恩在震叔冲向牌桌时不忘抬手牢牢护住自己的牌。
  钟意目瞪口呆,欲起身阻止,肩上忽落下一只手,许秉文微微摇头,手上添几分力。
  她看着怒发冲冠的震叔,瘫在桌下尚未缓过神的成扬,似笑非笑的郑恩和低头不语的顾阿叔,恍惚间以为自己在街头看四九仔互殴。
  成扬被那一巴掌打得不清,他丢了面子,又没人来扶他,只好捂着脸一言不发,但所有人都听见他咬牙的声音,他慢慢爬起来。
  他死死地捂着他那半张通红肿胀的脸,像是捂着他残存不多的尊严。
  郑恩丝毫没有替他出头的意思,牌局被毁,他沉默着将桌上未被波及的牌块垒高,牌块相触声一下一下敲在成扬心上。
  许秉文讲楼下有私人医生随时待命,派人带成扬出去就医,他自己也跟出去。
  这栋楼除了顶层,其余早被清空。许秉文与其说扶住成扬,倒不如说是挟持着他走到楼梯间。
  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听得分明。
  半小时不到,只有许秉文归来,成扬身体不适先归家,账本会派人送来,私吞的钱停几日也会返还。
  顾阿叔墙头草,不敢再装腔作势,打电话让楼下的马仔把东西送进来,他讪笑着双手奉上装有账本和钱的箱子。
  “郑叔,”钟意试探开口,“你呢?”
  震叔甩着手,不耐烦地帮腔催促。
  东风压倒西风。
  郑恩不慌不忙垒好最后一张牌,阴声细气:“鬼打鬼,够威。”
  夜色深沉,冷风更劲,黄永廉在楼下痛骂成扬这个衰佬赶着去投胎。
  果然如他所讲,叁条街外,成扬的车被撞得稀烂,十字路口,鲜血被路灯照的发黑。
  员警来报告时,他猛地回头朝顶层望去,遥遥看见一个黑影。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阿成交货,我不交。”
  “要我交也行,明哥交,我就交。”
  明哥不知躺在哪家私人医院里,怎么交?
  薛拾在浅水湾叹气,自己大好青年,居然沦落到替大佬干这撞鬼的事。
  他懒腰伸直一半,旁边小弟敲窗户,“拾哥拾哥,人出来了。”
  恶事大多发生在夜半,比如杀人放火,再比如绑架。
  街头最常见的丰田慢悠悠跟在抱着细路仔的女人身后,车上扑下六人,绑架的事他们常做,分工明确,叁人对付保镖,叁人捂住女人和小孩的嘴拖上车。
  顷刻之间,车子呼啸而过,野狗对着尾气狂吠,四下无人,除了躺在地上呻吟的保镖。
  薛拾坐在副驾安慰后座被遮眼堵嘴的母子,“没事啊没事,好快送你们返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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