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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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在夜里守着她,二十七八度的滨城,他浑身发抖,像是身处冰窖。
  他一眨不眨看着她,从白天到黑夜,饭照吃,盹照打,只是不愿离开这间病房。他在醒着梦着的每一刻,都对自己说,等她醒来,他统统告诉她。
  他再也不记恨了。
  再也不计较了。
  只要她生龙活虎站在他面前,气他也好,骗他也好,哪怕她不爱他了,转而一头扎进别人的生命里,他也没什么好怨的了。
  从多少年前遇见她的那一天起,他的眼里就只剩下这株草原上的格桑花,不够艳丽,无法与珍贵的植株争妍斗艳,却牢牢占据了他的全部生命全部情感。
  只要她活着。
  他什么都不去计较了。
  那三天里,他像是个垂危的病人,她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而他了无生气站在窗前。终于等来这一刻,路知意醒了过来,脆弱得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娃娃,却终归还是睁眼看着他。
  他觉得心在刹那间活了,又倦得像是下一秒就能停止跳动。
  他叫了一声路知意,那些准备的话,那些在喉咙里打转、跃跃欲出的道歉,一瞬间灰飞烟灭,全无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热泪。
  陈声哭了。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床上的人,眼眶一热,有泪滚滚而下。
  他没去擦。
  那些热泪仿佛永不干涸的泪,沿着面颊滑落,经过新长出的青灰色胡茬,淌过下巴,悉数滚落在她雪白的被子上。
  狼狈吗?
  长这么大,除了她,没人给过他气受,没人能叫他委屈,从来都只有他把人弄哭的份。
  如今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真狼狈。
  可他认了。
  他全都认了。
  床上那人孱弱地试图伸出手来,可动了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立马安分了。
  她嘶哑着问他:“你哭什么?”
  他淌着泪对她说:“我没哭。”
  “我又没死,你这么早就哭上了,合适吗?”她还有心情说笑。
  陈声看着她,一眨不眨看着她。
  仿佛要把她刻进骨子里。
  “路知意,你没有心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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