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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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程苇杭打断了他,偏过头看看旁边的白敏中:“当真是如此么?”
  白敏中面对这说法,忽觉有些突然,但上回穿那身衣服若算得上是定亲的话,似乎也说得过去……可她方才分明在祖母面前否认过了,好生尴尬。
  程苇杭见她这一脸难为的模样,转而又看向张谏之,随后伸手稍稍挪动了一下桌上的镇纸:“既然订了亲,总该有信物罢?”
  她话音刚落,张谏之也只是稍稍抿了一下唇角,自袖袋中摸出一只小锦袋来。那只锦袋不过一寸多见方的大小,搁在宣纸之上看起来小得可怜。
  张谏之松开抽绳,自其中倒出两枚玉指环来。
  程苇杭看了看桌上两枚指环,却只淡笑笑,看了会儿张谏之的眼睛,示意白敏中将手伸过来。白敏中慢吞吞将手伸过去,程苇杭握了她的手,取了桌上一枚小一些的指环,慢慢套进了她的无名指——居然大小恰好。
  程苇杭淡笑了一声:“量过么?”
  “没、没有的。”白敏中在一旁连忙否认。
  张谏之却从容回道:“量过的。”
  “什么……时候?”白敏中才不信自己的记忆出了毛病,定然是张谏之在祖母面前说瞎话。
  张谏之语声淡淡:“你睡着的时候。”
  睡着的时候……是在海国的时候,还是在回来之后屈指可数的几次同眠时?白敏中当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偷量了她手指的尺寸。
  这话不论落在谁耳中,都格外暧昧。睡着的时候被对方偷偷量走了指环尺寸,那该是非常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言至此,相当于——木已成舟,张谏之似乎一点也不怕在祖母面前坏她名声。
  程苇杭轻挑了下眼角,约莫也猜到两人大约到了什么程度。只是……白敏中年纪尚小,论阅历心机,根本没有办法与张谏之相提并论。
  张谏之这个弟子,那时小小年纪便沉稳得不得了。大约是少年时期遭遇的变故太过巨大,故而是不会轻易交心于人的,那时候的他自闭寡言,安排的练习总能超额圆满完成。有天赋、聪明……但是性格实在孤僻极了,那时就连程苇杭也不一定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心里会藏事情的人,爆发起来会很恐怖。
  其实白子彦何尝不是如此?年轻时看着清清淡淡,脾气也极好,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好像诸事都在掌控之中。但真正走进他的心,尝试去了解他的世界,才觉得不堪重负。
  有能力有控制欲的男人看起来迷人,但事实上也都很危险。
  程苇杭在这时,也不过握着白敏中的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望着张谏之道:“说说是如何认识的罢。”
  张谏之遂从双桥镇开始,一点点往后讲。虽然句句属实,但……在他的描述之下,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白敏中自己听着听着,都觉着那不像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了。
  换作别人的视角,原来那些事情被描绘出来是另外一番模样。她觉着尴尬万分的事情,对方觉着可爱;她认为很抱歉的事情,对方却描述得意义深重;她当作举手之劳转头就忘的事情,对方感受到了难得的暖意……
  当真是这样吗?还是张谏之……口才太好?
  素来寡言的张谏之,今日却可以一直这样说下去,似乎能说的事情压根没有尽头。
  他语速不快,叙述的姿态也十分沉稳,并不会让人觉得浮躁夸张。程苇杭坐在对面安静听着,偶尔打断一两句,问一些小问题,心中却泛起一丝担心。
  她偏过头去瞥了一眼白敏中的神态,那是典型的小女儿情态,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让她着迷——动情的表现。
  只是在这样的一段感情当中,白敏中的迷恋似乎占了更大的部分,而张谏之理智中的平静似乎还压制着一切。
  程苇杭并不是怀疑张谏之的真心,每个人表达自己情感的方式各有不同,他只是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表达。只是……她也会担心孙女会在这一场力量悬殊的感情中,受到伤害。
  寻常家长干涉管制后辈的婚事,大多出于好心考量,且又有足够的底气,认为后辈听从家长的决定终会获得幸福。可程苇杭却认为自己并没有太多立场,她不适合扮演这个大家长的角色,她还不够格。
  为人母也不过短短那几年时间,之后再也没有照顾过教导过孩子。对待那些弟子,也都只有严苛的训练要求,并没有太多的情感关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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