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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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张谏之会知道这个少年戴金箔面具的原因吗?
  烫伤的话,再怎样,似乎也不至于得终日戴着面具过活,何况……有谁会往自己脸上泼沸水呢?
  白敏中隐隐觉得那并不是意外。
  然她未来得及想太多,那戴金箔面具的少年已是消失在了视线中,她觉着有些怅然,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地开了一个妆奁,摆弄那些自己不熟悉的物件。
  只摆弄了一小会儿,外头忽有人敲门,原是送早饭的小侍。
  漆盘上有许多吃食,十分丰盛,拿进来满满摆了一桌。白敏中见领头那侍女似乎是伯亲王夫人身边的人,认为应当要客气些,便用海国话道了谢。侍女含蓄地淡笑了笑,拿着空托盘领着另外两位出去了。
  她等了张谏之一会儿,可等得食物都快凉了,张谏之却还未到,也不知他做什么去了。
  白敏中饿得实在不行,便只将面前的一碗粥喝掉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张谏之才匆匆折回来。似是谈妥了什么事情,他看起来要比刚起床时轻松一些,然见白敏中守着一堆食物等他,不由笑道:“怎么了?都是给你吃的啊。”
  “诶?那、你吃过了?”
  “在伯亲王那里吃过了。”
  他见食物都凉了,正要出去喊人时,白敏中却忙道:“不用麻烦了!”
  “那挑些点心吃罢,等下了山再吃好的。”张谏之说完便去收拾了行李,见屋中的妆奁被打开了,还回头看了看正在埋首吃东西的白敏中。
  小丫头长大了么?那时毛毛躁躁的像个假小子,现今竟对这些物件也有了兴趣?
  他放慢了收拾的动作,待白敏中吃得差不多,他系好包袱,朝她招了招手。
  白敏中吃得满嘴点心屑,慌忙低头擦干净,一脸好奇地坐了过去。
  张谏之伸手取过妆奁中的唇笔,又拿过一盒嫣红的口脂,白色的瓷器中显得那颜色更为饱满精致。
  他上身略略前倾,腾出一只手来擦掉白敏中唇角残留的一些余屑,弄得白敏中尴尬地直接僵在了原地。张谏之淡笑笑,用唇笔蘸了少许口脂,伸过去细细在她唇上描摹。白敏中唇形虽小巧但很饱满,涂上口脂更是好看。
  似是觉着涂得不够好,张谏之索性搁下了唇笔,伸手过去,以拇指指腹替她将颜色涂匀后,大拇指却停在了她下唇的中央,食指指腹轻轻搭在下方,轻轻摩挲。
  他脸上笑意虽浅,然眸中眼色却深了一些。
  白敏中顿觉气氛尴尬,紧张地呼了一口气,傻乎乎地望着已经打包好的行李道:“什么时候下山呢?”
  张谏之这才松了手,将唇笔与口脂瓷盒放回原处:“再过一会儿罢,等太阳出来。”
  “恩。”
  “对了……”张谏之忽道,“有个人要与我们一道下山,马车不够,兴许要坐同一辆,会介意吗?”
  “不会的。”
  张谏之望着她,唇角浮了一丝淡笑,转过头去,似是低头在收拾那妆奁,脸上的笑意却瞬时没有了。
  他面对的是方才白敏中坐在这里想起童年回忆的那扇窗,与白敏中一样,他亦想起许多旧事,可却并不如白敏中所能想到的那些旧事一样,能令人唇角浮笑,不由自主地察觉到愉悦。
  他能想到的旧事,就像今日来一场接连一场的噩梦,压得他难喘气。
  时至今日,许多事已失去了挽回的可能与余地,他能做的,只是慢慢解开一些结。那样……就当真足够了。
  释然与不释然之间,相隔很远,但确实也只是一念之差,无论站在那边,都随时能向另一边倒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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