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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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只要有心,阿远和我一定能一起找出那个细作,是不是?”
  宋修远拥着穆清,点头。
  穆清敛起双眸,窝在宋修远怀中,心中不停斟酌词句,正欲再开口,只觉额头触及一片温热事物。
  蜀国术士在她眉心纹的朱砂与莫词天生的胎记分毫不差,明艳而动人,但却落下个触及便会隐隐作痛的毛病。额头熟悉的钝痛再次袭来,穆清不自觉地蹙紧眉头,却又被宋修远吻开。连带着那一阵阵的钝痛,也在宋修远缱绻的吻中消失殆尽。
  宋修远垂眸,只见穆清阖着双眸,眼帘微颤,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就是这样一个孱弱的美人儿,想要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朝堂的血雨腥风!
  思及此,宋修远心底漫出无尽的爱怜之情,复又俯下身子,轻轻吻上穆清敛起的双眼、挺直的鼻梁、小巧精致的鼻尖,以及,饱满红润的双唇。
  ......
  穆清闭着眼,只觉脑中一片混沌,偏又突然想起宋修远身上的伤,挣扎着推开他。感到了穆清的推拒,宋修远索性用右手托住怀中人的后脑,将人紧紧揽在怀里。
  “夫人,膳食已备好了。”屋外突然响起青衣的声音。
  穆清一个激灵,虽然书房的门被牢牢地掩着,明知青衣什么都不知晓,但她还是“腾”地一下烧红了脸。睁开眼,伸手便去推宋修远的胸膛。宋修远却恍若未闻,纹丝不动。穆清无法,只得张嘴对着宋修远咬去。
  “嘶——”宋修远终于放开了她。
  穆清趁机从宋修远怀中站起,红着脸道:“厨房备好了膳食,阿远还未用午膳,随我一齐回房用膳吧。”
  宋修远自知失态,晓得穆清咬他亦是小性子使然,便整理好方才被穆清拉扯开得衣襟,从容调笑道:“失礼,夫人莫怪。”
  ***************
  正月廿九日,明安帝下诰书将瑜公主许婚给凉国王子申屠骁。因凉国民风旷达,不若夏国这般重礼,是以待五月初十笄礼过后,瑜公主无需继续备嫁,隔日便出使塞外,和亲凉国。
  可怜瑜公主身为夏国王庭的嫡公主,出嫁时却连成个模样的吉礼都不曾备下。
  穆清听闻消息,联想自己和亲时夏蜀两国往来的三书六礼,从聘书、礼书至迎书,从纳彩问名至最后的请期亲迎,无不齐全,若算上宋修远戴孝的三年,前后足足花了近四年的时间,心底不禁唏嘘喟叹。
  只是穆清喟叹不过一日,当即便有更令她忐忑的事情摆在面前。
  二月十二是裕阳大长公主的生辰日,正月三十日辰时,宋修远便如从前所言,带着她前去归云山拜访归隐数年的祖母。
  ☆、求舞
  五岁那年的小阳春,赵姬的祖父因涉入朝廷大案,阖族落罪,祖父父亲秋后问斩,余下的男子流放蛮夷之地,女子则沦为官妓娼婢。彼时年幼,母亲长姐拼劲全力将她与府里洒扫仆妇的幼女作换,保她性命与清白。然而终究逃不开命里劫数,躲开了为奴为娼的下场,照看她的仆妇去时候,她还是避不开牙婆的眼睛。所幸她生就一副好身段,阴差阳错入了教坊司的眼,最终得以留在内教坊。
  幼时锦衣玉食的生活早已在她的记忆中淡去,但被母亲长姐救下后辗转的艰辛却随着年月在她的脑袋里刻下愈来愈深刻的印记,历久弥新。因了这一重经历,赵姬与内教坊的其他女孩儿不同。不到十岁,她的母亲长姐接连命赴黄泉,看着别家的小姑娘依偎在娘亲怀里,哥哥宠姐姐爱的模样,她很是歆羡。然而她生性恬静,即便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却极少崩溃恸哭,亦不记恨下令抄了她家的朝廷,只偶尔在心底一角暗自唾骂祖父的糊涂。
  她只祈愿一个安定的生活,哪怕是在内教坊内,以姿色舞艺侍人,她亦心满意足。
  但在内教坊,若要安身立命,不受欺凌,除却贵人相助,便只能拿出远超于众人的才华与技艺。赵姬不屑于趋炎附势之行,便只能拼尽全力磨炼自己的舞艺。
  日子久了,她竟发觉舞之一字,看似枯燥,实则包含广阔境界,令她心驰神往。
  若说青徽子的《江海凝光曲》是天下琴师趋之若鹜争相学之的至宝,那么舒窈长公主为此曲谱的舞便是舞者间。只可惜无论琴曲还是舞谱,如今鲜少有人得以窥见真迹。至于内教坊内排演的《江海凝光曲》,不过是数十年前薛后与前镇威侯夫人依照舒窈长公主的舞姿扒下的谱,曲调动作虽已与原曲相差无几,但终缺了个中韵味。
  便是这缺少的一截,让她难以真正练成《江海凝光曲》。
  此番答应太常寺少卿为镇威侯夫人作幌子,替其打点献舞事宜,不仅因为褚遂官居正三品,是她开罪不得的大人物,更因为褚遂告诉她,穆清手中有《江海凝光曲》的舞谱,真真正正出自舒窈长公主之手的舞谱。
  赵姬想亲眼见一见那份舞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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