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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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住。
  他无事一般,在安静中进行他的穿衣步骤。沈奚出溜下床,抱起枕边准备好的长裙:“我去洗手间换,你接着穿,”跑入洗手间,她还在尽责地医嘱,“穿多些,有风雨。”
  一扇门,隔开两个人。
  洗手间里有小小的窗子,她将两手撑在上头,看海,脑海里都是他。
  她想到,在纽约留学生里也能被分出两派来,一派是惯性保守的,但也会热情洋溢地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情感,另一派直接了许多,为了摆脱掉落后、死板、保守的东方人的帽子,从肢体到语言,都会大胆表达感情。到大学还没有性爱经历会让一个西方女孩子很沮丧,尤其来自法国和德国的女孩子,她们会认为自己没有魅力,才没能享受到愉悦的性爱。许多人也会讲述,在家里和仆人、司机,或者是和没有婚约的男人之间的种种。这些也感染到了开放派的留学生。
  沈奚虽然是医学生,身体结构并不陌生,可心理上还是偏保守的。她自认是保守派。
  刚刚他只是穿好了长裤,全被她看干净了。
  他的坦然,倒显得她才像个登徒子。
  沈奚懊恼不已,应该更镇定,不该用逃离姿态,要泰然处之,像个医生……又不是没见过尸体……等她换好丝绒长裙,离开洗手间,傅侗文已经不在了。她走到梳妆台前,挑选耳饰,发现,多了一副新的珍珠耳坠和项链。
  不是赝品,是纯天然的金色珍珠。
  并不全因为这从天而至的礼物,还有许多,有关于他的所有,都在渗入她的血液,流到心深处。她只剩了一个念头,如果她是他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休说是去法兰西定居,就算让她去德意志称帝,她也绝不会受到诱惑,离开中国。
  沈奚收好梳妆台上的东西,还是戴了不值钱的小玩意,只是发带换了个新的样子。
  房间外,傅侗文在走廊上等着她。
  见她出来,他没问她关于珍珠的事,她也没提。
  两人走到公共甲板时,风很大。
  露天的地方,都是积水。
  沈奚上去前,将脚腕上的裙角打了个结,用这个简单的法子让长裙短了三四寸,避免沾到积水。她直起腰,留意到狙击手在角落里,注视着他们。
  她悄声问:“花了不少钱请他吧?”如此尽忠职守。
  傅侗文两手斜插在长裤口袋里,给狙击手打了个眼色,让他离远些:“他和雇主在路上起过冲突,我去问,才让给我。所以花费并不高,毕竟船已经离岸,他需要在海上找到工作。”
  海风骤起。
  沈奚按住自己发上的缎带,傅侗文走向海浪的方向:“带你看一看大西洋。”
  风把他的话吹散。
  遥远的海平线上掀起了一道可见的大浪,暴风雨要来了。
  水手们在甲板的四周围忙碌着,在做完全的准备,狙击手在角落里张望四周,谭医生靠在避雨的地方,在抽烟。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只有他们在甲板尽头,无所事事地站着。
  乌云压顶,一道闪电劈过铅灰色的天空。
  沈奚仰头:“在这里会被雷劈到吗?”
  “说不准,”他将右手递给她,“要不要试试,一死两命,也算是佳话。”
  人体导电吗?她当他是玩笑,可真当握上去,却只余肌肤摩擦而过的心悸,从指间滑到掌心,每一寸都是。两人的手最终交握在一起。
  “胆量还不小。”傅侗文笑着说。
  风将海水抛到半空,如烟火般炸开,像细碎的沙,洋洋洒洒地落了她满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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