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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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清隽的脸上,不耐散去。
  他睡着,她看着。
  听他的呼吸,还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沈奚悄然下床,从衣柜下的抽屉里找到听诊器,又光着脚,爬上床。她戴上,慢慢地将听诊器压在他的衬衫上。手指挨上他衣衫布料,隔着衣服,触得到他的体温。
  心跳声穿过听诊器,撞入她的耳膜。
  寂静的房间,唯有心跳声。
  他的心跳。
  一只手,及时拉下了她的听诊器。
  “是心脏里的血管被堵住了。”
  沈奚抬眼,正对上他的眼。
  冠脉闭塞。沈奚想到了最新的那本医学杂志上的说法,似乎是如此翻译。
  心脏病学的发展始于欧洲,有名的学术杂志也都在法国和德国,这两年前才有了英语杂志。她和几个同学每次拿到都如获至宝,看得不多,自然记得牢。
  “你是生下来就这样吗?”她问。
  傅侗文微笑着,摇头。
  她也没有可问的了。
  如果说心脏外科学是荒漠一片,内科就是荒漠中刚才出现的绿洲,小小一片,四周仍是未知的领域。傅侗文昨晚的症状,很像是教授提到过的,冠脉闭塞导致急性心梗。对于这个,教授的乐观口号是,至多三十年,一定能找到有效治疗的方法。
  三十年……那又是何年何月了。
  她低头将听诊器收起来:“现在有不舒服吗?”
  “我很好,”傅侗文调整姿势,从侧卧到倚靠床头,“你好些了吗?”
  沈奚颔首:“我在烟馆,每天都要帮他们扛尸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
  经过灭门的人,又怎会脆弱不堪。
  过不去的是心理上的坎,可她从听到他心跳的那一刻,就发现自己都释然了。她要的是傅侗文活着,坚信他是对的,是善的,那么别的都不再要紧。
  两厢安静着。
  “随便聊聊。”他说。
  “嗯。”她等他说。
  于是,片刻后,两人都笑了。
  “你在等我起头?”傅侗文揶揄她,“难道和三哥无话可说?”
  沈奚摇头,靠坐在床边沿,光着的脚踩在地板上。
  “上来吧。”他突兀地说着。
  沈奚反应着,明白过来,她将棉被轻掀开,也学着傅侗文的样子,枕头竖靠在床头,和他盖上了同一床棉被。里边仍有余温,她的脚也很快热乎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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