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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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大逆不道
  “……她生前, 我待她用情几何, 心中并无计量,只知她逝后……此后的岁月都成了消磨。”
  一柱烟华袅然散入佛像眉眼下,佛前静坐的人, 掩不去一身的疏淡,似乎仍是如往日那般筹谋在胸, 但细一看, 淡色的眼底却是一片空寂。
  站在背后侍立的灰衣人对这种场面见了许久,叹道:“宗主,斯人已逝, 也算得你胜了这局,为何还不能放下?”
  “你觉得我赢了吗?”
  “就结果而言, 多年成障的旧容归尘,这一页也该是掀过去了。”言罢,灰衣人听着叶扶摇轻笑一声, 那笑声说不出地嘲讽, 又改口道,“此事既为赵玄圭擅作主张, 属下愿为宗主清理门户。”
  “我从没说过玄圭做的不对, 他甘为弃子,我又怎会拂了他的心意。我所恼者, 只不过是这东楚亡国的最后一步棋,由他替我操刀,世局的周折便雕琢得过于粗砺了。”
  灰衣人困惑道:“为何?”
  眸中的空寂微微敛起, 一张口,又是重重的算计。
  “你觉得陆栖鸾被他所杀,谁会为她报仇?”
  灰衣人道:“陆侯在时,交情错综复杂,这便多了……远的不说,便是前日疑叛的封骨师,也多少会和赵玄圭结下梁子。”
  “师命是个闲散人,比起杀人更喜欢收尸,他会给我找些小麻烦,但绝不会正面对上赵玄圭。与陆栖鸾交契之人里,唯有一个人,根本不在乎东楚的存亡,更有能力,人赵玄圭活不过今夜。”
  灰衣人将印象中的人滤过一道后,愕然道:“可这苏将军不是向来是朝廷的死忠——”
  “说起来都是陈年旧闻,东楚朝中都知道的事——你还记得其父?”
  “当年在北境血屠匈奴三百里,曾被奉为军神,后殁于沙场,有传闻说,其父被匈奴捉去后归降了,如今在匈奴位比副汗,莫非……这是楚皇为稳定匈奴设下的棋子?”
  “楚皇之所以迟迟未能一统,多数原因该是归咎于识人不清又多疑,逼得一个东楚人,十数年来活得宛如匈奴质子,到底是少年人,心中又岂会无恨?”
  灰衣人这才了……陆栖鸾被赵玄圭所杀,苏阆然势必要因恨复仇,他是何等的狠人易门上下高手众多,自然已领教过,想杀赵玄圭不过动念之间,但皇帝又岂能容他这般无视法度,只要这边稍加动作,一旦苏阆然今夜死在朝廷手中,本就因王储被害而点齐了兵马的匈奴,定会挥师中原!
  西秦、南夷、匈奴,加上陆栖鸾死后,朝政被左相把持,东楚已是回天乏术。
  思及此,灰衣人心中激越,颤声道:“谢宗主……为易门筹谋多年,夺国大计已定!易门又可绵延百载!”
  “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叶扶摇淡淡道,“小声些,莫惊坏了这柱魇香。余下之事去交给宋睿办吧……如果他那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是。”灰衣人转身告退,走出两步后,又回头,不忍道:“宗主,密宗魇香久溺易危命,还请……”
  佛前的人,徐徐闭上眼,道:“人过于痛苦时,佛门是个很适合逃避的地方。相似的脸都走了,待我这双眼废去之后,怕是再也见不得她生得什么模样了,就容我……多怀想一时吧。”
  ……
  夙夜,皇城晦暗。
  皇族的防卫不过如此,而赵玄圭却觉不够。
  他经历过的事那么多,唯独不敢和叶扶摇赌生死。
  “赵卿,如此惴惴,此子落在这儿,你这劫材怕是要输定了。”
  悬于棋盘上的白子微微一颤,赵玄圭收回手,道:“臣棋艺不精,让陛下见笑了。”
  赵玄圭是想保命的,他不知今夜他的命能不能保得住,但至少皇帝身边,是他觉得最安全的所在。
  ——只要他待在这儿,就算苏阆然知道了,难道还能在太上皇面前杀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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