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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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头脸上那团模糊不清的黑雾,便是他的阴暗面,他虽为无相骨,并不是说他本身没有容貌,而是他不想让别人看清他的真实容貌。
  朽月没办法看到别人身上的阴暗面,也就无从得知祸央具体长什么样。
  可真要这么推敲,有件事她十分在意,因为在杀了祸央的一瞬间,她居然看到魔头与柳兰溪长得一般无二的相貌,而在她回到荒古之后,见到的祸央也有具体的形貌,不再是一团黑雾。
  从以上细节揣摩,说明她身上的变化是从杀了祸央之后才有的,如此想来,晚阴也在那时候销声匿迹不再出现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些全都是属于晚阴的记忆才对!为什么一下子全跑到她的脑袋里?辨别众生阴暗面的能力是晚阴独有的,怎么会潜移默化地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晚阴!你给我出来,是你搞的鬼对吧?”
  朽月闭上眼,跑到灵台意识深处不断地呼喊,然而在黑暗中再没出现任何身影,也没有得到半点回响。
  晚阴忽然不见了。
  朽月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落寞,她浑身酸软,双腿无力地跌坐在黑暗一隅,难怪老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东西。
  人有时就这点很奇怪,明明以前势如水火,为了身体的掌控权争得头破血流,现在人突然凭空消失,反而开始怀念起两人以前暗暗较劲的时光。
  毕竟她是陪自己走过最长路途的人,其实如果两人不那么剑拔弩张,倒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交流。
  她们其实就像如影随形的朋友,对方所有的经历和遭遇都一起体会过,喜怒哀乐都分享过,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完全感同身受你的一切,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自己。
  朽月到现在才看清自己,其实她没想让晚阴怎么样,只是单纯不想放她出来复仇而已。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时代早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报复全世界这种愚昧无知的行为纯属扯淡。
  她并不记恨晚阴,反倒更多的是怜悯和同情,以及习惯。
  她似乎已经习惯有那么一个人,那人在内心深处时常对她冷嘲热讽,有事没事爱拌上几句嘴,两人看似水火不容,何尝又不是惺惺相惜呢?
  翌日清早,柳兰溪从安稳的美梦中醒来,他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一翻身,嚯!好家伙,床畔边颓然坐着一位黑衣散发,面容枯槁,形似女鬼的生物。
  听见身边响动,朽月机械地歪了下头,撑大空洞的双眼,拖长沙哑的嗓音问:“醒了?”
  柳兰溪瞅了眼朽月可怖的脸色,咽了咽口水,老实答道:“醒了。”
  朽月疲惫地揉揉太阳穴,疲惫道:“提个建议,下次你睡觉的时候能不能别老抓着本尊不放?”
  柳兰溪万分抗拒道:“不成,我怕你跑了!”
  “我还怕你死了呢!”朽月怼道。
  柳兰溪:……
  妖孽一声不吭地垂丧着头,情绪低迷,也不知在酝酿什么。
  朽月瞟了他一眼,方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正准备好好道歉,哪知柳兰溪戏精上身,像个被嫌弃的小媳妇,一拍床板,忽然呜呜咽咽地叫屈:“果然被灼灵讨厌了,早知如此,那个秘密我打死也不说的!”
  呃……怎么又扯到这事上了?
  朽月无奈地笑了,缓缓凑到他跟前,用手托起那张沮丧的脸,歉疚道:“是本尊的问题,让你不安心了。”
  柳兰溪原以为朽月要对他上纲上线,还预备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应对紧,没成想到对方居然会先服软了,这还是他认识的灵帝吗!
  柳兰溪摸了摸她的额头,忧心忡忡地关切道:“灼灵,你是不是病了?”
  “不是病了,是病好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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