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第7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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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眼神微暗。
  他方才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却也瞧见玉符上蜉蝣的纹章。师尊最近在托蜉蝣查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叫他知道?
  他心思几转,决定晚些时候去问问蜉蝣,口中只抱怨着:“师尊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也不告诉我,弟子养了这样多的人手难道还不够师尊用的吗?”
  钟妙弹了他鼻尖一下:“拈酸吃醋,知道你能干,走吧,去问问那县令的情况。”
  县令已读完卷宗,想着自己独在异乡又身陷困境,又瞧见这师徒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更是忍不住长吁短叹。
  对于钟妙而言,博取他人信任实在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她给自己编造了个捕快身份,很快就同县令聊开。
  半真半假地讲了些游历见闻,却听县令轻轻叹了口气。
  “愚兄曾有个不错的朋友,也很爱听这些传闻,可惜他今日不在。”
  他说完也自觉失言,干脆将话题转回,说起央朝的近况。
  随着这些年不断有修士前来,央朝逐渐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生态,与从前的看天吃饭不同,如今无论是农业还是建造都更依赖修士的力量。
  譬如干旱少雨,从前只能眼看着土地干裂,现在却能请修士画符降水。若是修筑城墙,从前必须得征召徭役辛劳数月,但换了修士只需短短数息便能建成。
  从前判定一个城镇是否繁华的标准是人口与税收,但一百年后的今天,已经变成了供养修士的多少。
  县令忧心忡忡:“愚兄这几日去田间询问,许多农夫连节气都不能分辨清楚,倘若时候再长一些,岂不是连如何耕种都要忘了?”
  何况修士与凡人的力量差距过大,说句大不敬的,当今在时或许还能压制一二,但若是当今不在了呢?
  天下未必只有他一人意识到问题所在,但凡人所活不过百年,有几个能放着这样好的捷径不走,逆大势而行为数百年后的可能操心。
  钟妙听他说完,心中也是微微一沉。
  沉默中,却听窗外一声脆响,倒像是说书先生拍案台似的。
  “今日美酒甚好,不知诸位听众老爷又想听些什么?”
  钟妙抬手示意县令稍安勿躁,问道:“不如就讲讲你是从哪儿知道这样多的故事?”
  不等它拒绝,又从袖中取出瓶酒顺着窗框滚出去。
  为了应付今晚的情况,钟妙直接将顾昭用来装酒的储物袋取了过来,里头都是些陈年佳酿,那酒葫芦这样爱酒,想来能贿赂一二。
  果然,窗外没忍住咕噜噜喝了两口,沉吟片刻,到底还是开口:“好吧,既然你献上这样好的美酒,我倒不是不能告诉你。”
  “我原先是个书生,本该苦读经书博取功名,直到有一日城中来了个道人,同我讲了许多外头的故事,才知道天地竟有这般宽广。”
  他本就无父母管束,不过头脑聪明,这才顺水推舟一般读了下来。心一旦野了,如何还能关在小小方寸之地?
  “我卖去祖产四处游历,见山河大川与各地民俗,早已得偿所愿。唯有一位友人,早年气我离经叛道断了消息,心中实在遗憾。除去他,世上也不会再有人记得我。”
  县令原本被钟妙拦下还有些不满,随着精怪的讲述,神色却微微变成了一种不安,听到此处更是难掩心急,竟然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掀开了窗户。
  酒葫芦惊道:“你这人实在好不讲规矩!都说了不许将窗户掀开,罢了,看在你今日拿了好酒的份上……”
  它正想跳下窗台离场,却被县令一把抓在手里。
  “你这精怪到底从哪偷来的故事?!那个书生如今又在何处?”
  酒葫芦被他摇晃得想吐,分辩道:“什么偷不偷?这就是我自己的故事,你这人怎么如此霸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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