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年少 第6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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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前所未有的,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怯怯。在皇帝的记忆里,她从未惧怕过他。
  但他不知道,她亦有许多怕他的时候。这种怕,源于“非我所有”。
  可能成为伤害的银针被妥善收起了来,皇帝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旋即来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她紧紧拥住。
  却是谁都不敢开口,不知该如何挽回对方。
  良久,宝珠不得不推开他,侧身拿手帕掩住口鼻,强压下作呕的冲动。
  然而到底勉强不了。她瞥了皇帝一眼,准备夺门而出,皇帝亦反应过来,慌忙找来一只唾盂:“别乱跑,我捧着呢,你吐就是。”
  真端到跟前来,她又吐不出什么,不过白难受一阵,渐渐也就缓过来了。
  其实他不在时,自己并不这般。不过晨起时干呕一会便好了,歇一歇,漱漱口,仍和以前没有两样。他一来,怎么就娇气起来了?不知情的人看着,还当她乔张做致呢!
  宝珠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皇帝放下了唾盂,又急着洗了手,好倒水给她润润喉咙。这地方不比在宫里,一应东西都有伺候的人想着,用时便递到手边来了,他颇觉手忙脚乱一回,才找着了宝珠用的杯子、倒了可以入口的水。
  宝珠接了,道一声“多谢”,再度无话可说。
  能说什么呢?她与他是为何恩断义绝的,他今日又是为何而来的,她哪会不懂?
  他是皇帝。天家历来讲个开枝散叶、多子多福,而他多少因为她的缘故,耽搁到这年纪,居然依旧膝下荒凉。
  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皇帝见她缄默,只得自己先起话头,想问的太多,纷纷杂杂地涌到嘴边,片刻不过一句:“住在这里,夜里害怕吗?”
  宝珠稍觉诧异,如实地摇摇头:“许是旧年来过一回,不觉得陌生,也就不怎么怕。”
  皇帝似是被说服了,又道:“我还没见过这里的主人家。”
  “这房子是陵户长家的。”宝珠道:“几年前我第一次来这儿,不想得了疟疾,也是多亏他们夫妇照料,后来您还赏了他们银两——他们至今都没动用这笔钱呢,摆在祖宗神位前供着的。今日一早陵户长就出门了,好像是一家子有什么事儿请他裁夺。”
  皇帝点点头,也不知听没听,只是定定地瞧着她,对于之前的不快,她像是毫无芥蒂了,可他不敢再掉以轻心。
  他来回掂量,试探着又问:“是不是…傅家人哪里做得不妥?”
  宝珠不禁一笑,傅横舟那股风流多情的作派确实叫她难以消受,至于云栀,却不像是醋劲发作了那样简单。
  她忖了忖,觉得还是告诉皇帝知道更好:“其实,送粥米给玉珠那日,我随车出来,原本只是想去惠民局扶一扶脉。”
  若请御医上门,倘或果真有孕,齐姑姑必会知晓,届时只怕当即就要告诉皇帝,以求他早日回心转意。
  可宝珠不愿做这种会被归结为邀宠的事。
  皇帝听得出来,也不插话,由她继续说下去:“哪知从药局出来,正巧有一家子要到城外别业里避暑,打发了二十来个下人先行一步,那管事的上药局来讨碗水喝,说想顺道挣几个钱儿,问可有愿意搭便车的。”
  皇帝一听就不对劲:这番说辞漏洞百出,究竟是谁指使这么些人,专冲着宝珠来的?
  宝珠笑笑:“我虽不认得这位管事,但我想,瞒着主家假公济私的人,品行怎么靠得住呢?这便车我可不敢搭。”
  实际上,她不认得那管事,却认得他别在腰带上的对牌,那式样她曾在一日里见过无数回。
  话说到这份儿上,皇帝也就有数了,宝珠不愿再缠着他多提。皇帝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个明白。你只管安心,好好地养着。”又解下随身的锦囊里,捧到她面前:“你要的保胎丸,我带来了,惠民局的那个不好,宫里配制的更好些。”
  宝珠没接,猛然别过脸去:“宫里的再好,我也不回去。”
  第93章 .九十三蒲葵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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