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后悔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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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了一会儿,方明白过来自己要做什么,正要慌慌张张叩首,却觉身子被什么柔和的力道托了一托——同时有长袖垂下,轻飘飘地抚在她的头顶,领着她端正、平稳地行完了礼。
  ……
  洛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叩拜完师祖之后,总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若按照先前的计划,刚才那只有二人的密室已是最佳的相处场所,亦是闻朝主动带她去的,若要执行计划再好不过,甚至都不需要她多么费神谋划。
  她知道自己可能错过了机会,却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任谁当着个死人牌位亲热,心理总归是别扭的。
  可她自己也知道,不是的。
  她此刻这魂不守舍的状态和她那任务其实并没有多少关系,更多的,是和闻朝先前引她感悟的东西有关——她隐隐约约觉得那东西有些沉重,本能地就有些害怕。
  她自然是不习惯这样“沉重”的心情。无论是没经历过多少年的上辈子,还是刚刚开头的这辈子,洛水都未曾经遇见过太多值得烦闷的事。甚至连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她都没有觉得有多么恐惧。唯一能搅得她心绪不宁、让她心跳如雷、全身血液加速的,便也只有“季哥哥”的事了……
  ——啊,对,季哥哥。
  一想到那个画中梦里的身影,洛水便觉得胸口烦闷顿去,仿佛终于抓到了某种能让她安心的“真实”,立刻踏实许多。
  ——什么悟不悟的,她可不能忘了,她来天玄就是为了季哥哥!决不能为了劳什子的修仙误入歧途!
  (“回魂了?”)
  可心下稍安,便听那个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现在出来干什么?”)洛水很是不满,(“先前师父那样考我,你都完全不帮我!”)
  (“嗤,都已经叫上师父了,答不上来又能如何?”)公子却是毫无所谓,(“而且你既然要做闻朝的好徒弟,听他几句训又能如何?”)
  (“可这都训完了……”)洛水说到这里就有点心虚,虽然知道先前并不适合,但她却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同闻朝独处的机会。
  (“自然是有的,”)公子笑道,(“你这师父——啧,大约会为你亲自挑一挑功法、法宝吧?”)
  (“啊?”)洛水糊涂了,(“真要挑啊,我不是已经有织颜谱了吗?”)
  (“这功法多修几部有什么要紧的?你毕竟现在还是天玄弟子,怎能不学天玄功法?”)公子提醒她,(“我教你个乖,一会儿去了藏经阁,你直接告诉他……然后如此这般……”)
  ……
  闻朝直接领洛水去了本峰的藏经阁——洛水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藏经阁”并非只有天玄所有,各峰亦有自己典籍收纳之所。祭剑的这座就在主殿之后,和祭剑峰上的其他建筑一般多用乌木建成,远远看去便是一座沉沉的黑塔,仿佛插在灰白山石中的一柄剑一般。若换作平时,她定是要再瞧上几眼,看看这画本子中各路主角必去的传奇之所有何特别之处。
  可如今她心里有事,一路上便装作个乖巧的徒弟,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推演温习刚才公子所授。
  公子见她认真,倒也不打搅她,只颇为好笑地想:所幸这闻朝不会读心之术,若是知道他那一番苦口婆心之后,他这新收的徒儿满腔心思都用到了如何睡他上,又该作何感想?
  闻朝确实以为这徒弟老实了大约是“有所悟”的缘故,也未怀疑她突如其来的安静。
  他正在思考另一件事:为何洛水修炼进度如此之慢?
  他曾经翻了洛水的入门检查,发现其实洛水的情况倒也不算太过糟糕,甚至比他先前估计的要好得多,完全不是他早先以为的“毫无修仙资质”。
  洛水的记性、悟性都是上乘,唯独不知为何,在辟谷一槛上止步不前,迟迟难以感应灵气。
  这种情况带她来此,便是存了几分多试几部功法,看可能触动她的感应。所谓功法“感应”其实是非常少见的一种情况。大多数弟子按部就班地修习本门功法即可感应灵气、突破境界,但也有极少数的情况,因体质特殊,功法不契合而迟迟难有进境。
  闻朝推测,洛水便是这种情况。
  二人一路各怀心事,皆沉默不语。洛水本来还没什么,待得闻朝说“便此处吧”,才猛然回神,习惯性地就要端起乖巧的笑来。可唇角还没翘起来,便僵在了唇边。
  公子方才十分肯定地告诉她,待到了藏经阁后,两人必有独处的机会。于是她便以为所谓独处之地,必然是像先前那般的狭小内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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