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问题吗?(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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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那种邪气盎然的妖异——闻朝想起了自己给洛水写信时,差不多踏遍了整个天玄给她寻花看草。有那么一个晚上,月色隐没,他沿着深黑的溪水一路上溯,直到溪流将尽,隐没于山石之中,也没有见到什么值得一写之事。
  就在他打算回去的时候,不妨云破月出,一缕月光恰巧落在他面前的山石之上,映出了一株自漆黑石缝中生出的兰花——莹润的花瓣,素白的雪冠,像是水中将放未放的花苞,又像是于暗夜中悄然绽放的月光。
  明明不染一丝邪气,却因为墨、白二色的对比,妖异得惊人,全然不似此界应有之物——就像是此刻的洛水一般……
  洛水跟着伍子昭进了殿中就感觉空气寒凉,下意识地就放轻了呼吸,先前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没了,只下意识地仿着伍子昭的动作朝他行了一礼,等候上面那人发话。然而许久也没回应,不由悄悄抬起了眼来——不想着一下就对上了他望她的目光,黑沉沉的,倒不似那晚锋利,但其中的意味显然不那么愉快,直看得洛水心头一跳,顿时就有些慌张。
  (“他他他他他他他不会是想想想起来了吧!”)洛水被骇得脑子都有些打结了。然而她脑子里的这个鬼显然是等着看她笑话的,一丝动静也没有。
  她当即白了脸。
  大约是她的脸色太过难看,闻朝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他发呆的时间其实算不得多久,但显然是吓到了她。
  闻朝不知怎么又想到了昨日收徒之时,洛水也是这般模样,仿佛十分害怕他似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个认识还是让他多少有些堵心。
  毕竟没有师父会期望自己的徒弟每次见面时都一副惊骇欲死的模样。
  闻朝也不知如何宽慰她,毕竟写信和开口是完全不同的情形,思来想去,还是端起了茶水啜了一口,掩去面上的表情:
  “……昨夜休息得可好?”声音还算温和。
  此话一出,果然洛水的面色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不安,但到底有了一点笑。
  “回……回禀长老,昨日多亏了大师兄帮忙安顿,休息得还算不错,有劳长老……”
  闻朝不轻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面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但洛水敏锐地感觉到他情绪似乎又不好了。于是洛水又不敢说话了,只是有些忐忑地望他。而旁的弟子大约也是觉出他此刻心情不算太好,更是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伍子昭看看洛水,又看看闻朝,笑了。他朝闻朝拱手行了个礼,便笑眯眯道:“小师妹这话可就说得生分啦。你都已经改口叫我大师兄了,见了师父如何还能再叫‘长老’。”
  闻朝没说话。
  “啊……”洛水咬了咬唇,挤了点笑来,“实在对不住,我以为这拜师之礼未成,直接叫‘师父’,就怕于礼、于礼……不合。”
  “合适的,合适的。”伍子昭只笑道,“我们祭剑峰上除了几处禁地去不得,向来没那么多礼节,小师妹只管放心——喏,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快去给师父奉茶?”
  洛水这时候确实是感激他开口打圆场了,也顾不上这人先前古怪的态度,当即走上了前去,在闻朝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稳稳地磕了叁个响头,然后从旁边伺候的符人手中接过了茶盏,举过头顶奉上,干脆地喊了一声“师父”。
  她心里自然有些忐忑,只怕闻朝同刚才一般又与她为难。不过这次闻朝倒是没让她多等,径直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开口说道:
  “今日入门仪式粗陋,但应有的都不会缺了你的,一会儿便可随我先去拜见师祖,将你收录入册,之后便可挑些你能用的法宝。至于魂灯、大典之事,你大师兄应当已经告诉过你,需要等到你伐髓之后。其余旁的不明白,尽可询问红昭、李荃,他们比你早入一年,性子沉稳,修为……总归你们年龄相近,自可交流……”
  他一桩桩一件件说得分明,洛水亦是听得认真——只道闻朝在外看着是个黑面冷情的,不想做师父却很是温和周到。
  她却不知道此刻周围两弟子心中颇为诧异,不知他们的师父除了课业之外何时这般看护弟子,更不知伍子昭在一旁笑着看了她好几眼,显然是有了些旁的想法。
  待得说到杯中茶水见底,闻朝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说得似乎有些多了,随即有些不适,不过垂眼看到洛水难得的乖觉认真模样,心下又有些宽慰。
  ——应当还是能教好的。
  他想。
  “如此,你可还有其他疑问?”他问洛水。
  洛水不知怎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闻朝有些奇怪,还是问她:“但问无妨。”
  不料洛水还是坚决摇头。闻朝不好继续再问,只道:“日后若有实在难解的疑问,但问无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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