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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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云铮那边不知多久,洞府角落的阵眼忽然亮起,显出了一个青色道袍、内门弟子打扮的修士模样。乐令神念稍动,洞府大门便自动打开,将那弟子迎了进来。他手中仍握着笔,头也不抬地说道:“师侄恕我失迎。我被秦真人罚抄经卷,暂时不能承接门派任务,请师侄回万象殿替我向程师兄分说。”
  那弟子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听着,等他说完了才抬起头来:“弟子是从云笈殿来的,奉掌门真君口谕,请秦师叔到云笈殿谒见。”
  怎么会是朱陵真君要见他?难不成是要趁着秦休不在,处置他这掌门一脉的余孽了?他对秦休师徒全无好印象,满心提防地问了那弟子几句。见问不出究底,又不能拖着不去,便施法叫湛墨睡熟了,在洞门外设下了几重护阵,才驭剑往云笈殿飞去。
  进到大殿之后,朱陵真君就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招呼他到下首坐了,还叫人送上茶果,一面叫他品尝那些饱含灵气的异果,一面问他他如今在问道峰住得可习惯,修行时遇到了什么问题没有。乐令自然只拣着好的说:“秦师叔与堂兄都十分照顾我,问道峰那处洞府灵气充足,又能得秦师叔偶尔指点,这些日子修行进展得也快。弟子虽然愚钝,但也知恩图报,日后一定努力修行,不负师叔祖关心。”
  朱陵听得暗暗点头,也细细看着他,将他的修为收入眼里。
  如今他的修为还和刚从海外归来时差不多少,金丹已有了六七个月的火候,定功已纯,元神为金丹之主,胎中纯阳无阴,体内神炁旺盛。金丹修为虽不算高,但与他的年纪相比,再和罗浮其他弟子横向比较,就着实让人惊喜了。
  朱陵真君越看他越是满意,从袖中取出一枚白玉阵盘,隔空送到乐令手上,捻着长须道:“你如今既然在问道峰,我待你就和秦弼一视同仁。我听秦休说,你在海外遇到了外道妖魔,一身法宝俱都毁了。我知道你惯用阵法迎敌,这块阵盘便赐予你,以后好生修行,为本门多立功劳,勿负我对你的期待。”
  乐令连忙站起来,捧着那阵盘躬身答道:“弟子必当努力为本门做事,绝不辜负掌教真君厚意。”
  他答得利落诚挚,朱陵真君脸上笑意愈发真切,和煦地对他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需知你亦是景虚师侄的弟子,我和你秦师叔对你的期许,都不只是做个普通弟子,为本门办几件事就罢了。将来罗浮全派的担子……”他慢慢走下玉阶,到乐令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还要你一肩承担。”
  乐令只觉着被他拍到的地方十分难受,胸口也似堵着什么东西,恶心得说不出话来。他深深躬下身,只怕自己没能压抑住的神色叫朱陵看出,而这样恭顺的姿态倒很好地取悦了朱陵真君,换得他更慈爱的嘱托:“明性峰的宋崇明前几个月离了山,志心峰那些外门弟子少个人专门管束,你且暂代此职,主掌志心峰上下事务。此事事关罗浮根本,你好好做,也算是为了将来锻炼,你可明白?”
  101
  101、第 101 章 ...
  不知是因为转生时还有半颗残损妖丹一同投入身体,还是因为出生后一直以灵药充作食物,湛墨长得比普通幼儿快得多。才四五个月,就已能手脚并用地在云床上爬动,甚至挣扎着要站起来,刚生下来时那样不加商量便要拉尿的习惯也硬是改了过来。
  乐令总觉着他像自己一样,还存有前世的记忆,对他的态度一直也和从前差不多,并不真把他当作孩子。哪怕湛墨现在还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两腿站着走路也走不长久,可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却是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沉静,与他前世恢复记忆和理智后的神色极为相似。
  两人这样静静呆着时,乐令便恍惚觉着湛墨仍是缠在他手臂上的黑蛟,只是换了人形,和从前并没什么区别。
  嗯,当真没多大区别,当初腰带般的黑蛟虽然不会尿床,却也是十二个时辰都要缠着他,吃饭时更是紧缠在他胳膊上,闹得他一样无法修行。乐令忍着把他扔进宠物袋中,试试人体能不能试应袋中环境的冲动,仍是每天抱着他出入。
  秦休与秦弼不在,问道峰上那三名金丹修士又都清楚他的底细,轻易不肯来往,乐令的日子过得也颇逍遥。整座问道峰几乎都在他掌握之中,数月之间,每天借着锻炼湛墨为名,将山上各处的阵法都检查了一遍。
  当初跟着徐元应维护守山大阵时,这些阵法也有接触的机会,但是像陵阳殿那样的地方,却不是他能接触到的了。如今陵阳殿已有他埋下的小葬五行阵,只消将山下阵法略加改造,令这些大阵与山上小阵相呼应,层层叠加,便可以取得更强的地利之势。
  杀了秦休之后,他还要争取一段时间,从容离开罗浮……
  乐令取出了华阳道君所赐的法宝囊,一道神识透入,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陵阳殿正殿大小的通透空间。其中分门别类,堆着如山的灵石;无数装在玉盒中的灵草;数百瓶各类灵丹和玉简;以及堆了两列多宝架的,他布阵法需要的各式材料。
  他把湛墨放在一块光滑的卧牛石上,温柔地坐在一旁看着他玩耍,手中已多了一瓶青龙血。瓶中落下的淡蓝色的碎块无声无息地化作流水,在地上圈成一枚充满威压气息的真种文字,然后彻底湛入地面之下。
  就在那真种文字消散之际,地下传来一声极细微的碎裂声,似有轻风自脚下吹起。他早有准备,右手一翻,指尖便沾了一抹色淡如玉,微微粘稠的阳明子膏,在茸茸细草下方画了一道长生纹。清风徐敛,他手指所触之地微微下陷,旋即化作一片平静,那些细草依旧摇曳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乐令也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神色悠闲地从地上摘了些细长草茎,编成手环带在湛墨身上。
  这样清闲的日子足足过了数月,秦休他们竟还没回罗浮,只是传了几回消息,说不只东海之滨出现死域,还有几处凡人城池情形不对,还要加以调查。乐令那里有云铮传讯,知道得比别人详细些——秦休现在不只在查那些人的真正身份,更在与其他门派接触,欲借调查此事之机再出一回风头。
  就像当初借他的性命成名。
  却不知这回他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乐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法宝囊中取出那盏魂灯,上头还有一点如烛火般跃动的阴魄真种,正是他与池煦合力杀死朱绂时,从池煦体内拔除的。只消再炼制一下,此物便可植入人体内,将其化作一具傀儡,只是用在谁身上更合适还需再斟酌一下。
  他将那真种从灯芯上取下,正要重新祭炼,湛墨却忽然发作,紧抓着他的衣袖,双手伸到空中,要去打开那枚真种。他的反应极为激烈,身体上爆发出的力量与速度完全不似四五个月大的婴儿,手上似乎有一股罡气外放,眼中隐隐流露点点金光。
  这样疯狂的动作叫乐令也为之心悸,忙用魂灯收了那粒真种,抱起湛墨仔细查看。他到底是对那种东西有天然的厌恶,还是真的拥有一点前世的记忆?
  那枚真种被禁锢在魂灯中后,湛墨也就不再那么激动,紧抓着乐令的衣襟,伏在他怀里。乐令正在湛墨耳边一遍遍低声唤着他的名字,阵眼处却又亮起一片清光,一名颇为眼熟的少年弟子形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弟子正是上回来替朱陵真君传讯之人,待洞府大开,便向内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秦师叔,清净宗道衍明王率弟子来到本门议事,掌门真君请师叔过去相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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