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仓皇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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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颊上鲜血轻抹于刀身,口中念叨几句莫名言语,旋即一震风刃随那长刀挥砍而来。
  「哇啊!!」我和烟渚及时退开,可我仍遭馀波击中,一阵剧烈刺疼袭上腹部,忆起他曾用这招将刚硬巨狼给斩个血肉模糊,我不由得感到悚然,可此时也不得退缩,我提起轩辕长剑,赶上前与他刀剑相持,然每每出招,俱是给轻松解套。
  我和烟渚眼神示意,二人心照不宣,心领神会,双剑阵法齐上,与屠尉耆长刀轮番对峙,由楼台上头转至下方河水边,我飞身上前横剑挥去,给他轻松退步避了开,烟渚随即于后头补上一剑,两人剑法穿插,攻势如潮水汹涌,猛烈不断。
  此时的他,棕黄面庞上神情尽是冷漠,尤是那幽蓝瞳眸间,彷如噬尽一切,空洞至极,我心头满是愁绪,哀痛道:「我识得的屠尉耆,一向沉稳敦厚,勇敢坚强,并非如此轻易堕于心魔之人啊!」
  似是对我话语有所反应,他行举獃滞一时,忽而扔了长刀,双手闔上,口中开始低声念起咒文,烟渚不待他使起莫名招数,攻其无备,乘机袭击,屠尉耆见势,迅敏地出手挥去抵挡,双方出手之快,就见屠尉耆一手掌心掠过烟渚面前,似是伴随甚么诡异力量般,登时瘫倒于地,如同于古寺时中了咒那般。
  「渚儿,你可还行?!撑着些!」我惊惶的奔至她身旁,那本是白皙的面颊,此时更显苍白憔悴,她抚着孱弱身子,轻声嘱咐道:「泉……他现下已非你所识之人……莫再心软……。」
  我明白她所提斯,即便心中百般不愿,现下只得果断而行才是,我将她轻靠于石壁旁,握紧了剑独个上前。
  「尉耆,休怪我无情,这就给你打将清醒!」
  先前我仍有顾虑,仅出剑牵制,现下我铁了心,握紧手中轩辕剑,便朝屠尉耆进攻,他面上那诡譎笑顏,瞧得令人直发悚,我舞剑与他长刀对阵数回,那气力强大非常,且速度风掣雷行,却始终无有致命攻势,我料他心底恐怕仍存有意志,便不愿使刀刃伤了我。
  我索性扔了剑,改以自身的楼兰古武术试图与他一拚,他见我扔了手中武器,便也顺应为之,双方拳脚一阵短兵相接,乍看是我取了上风,然但凡我拳掌击中,他却是无有丝毫反应,只见他嘴角掛着血丝,面带忧容微笑道:「安儿啊,你的剑法、武术,俱是我教予你的呀,怎生得用来伤我呢?」
  「你可知晓,我为着你,牺牲了有多少么?」我震惊一怔,一时大意给他双手擒住了臂膀,只见他面色十分痛苦的望着我道:「当年因你离去,我临危受命接任了楼兰国王,其实我明白的,那时为中原所覬覦许久,适逢此动盪,定是要乘机灭我家国,而我则沦为史上的亡国之主……然这些事儿也就罢了。」
  忆起楼兰覆亡一事,我心中直是沉痛,歉疚不已,只听得他接着细说:「二人享,得长生,独人嚐,则夜心。我服下预藏的药,只为赶在你无穷尽的岁月长河中得佔有一席地,然那药儿副作用,简直要了我性命,」
  莫怪乎先前于楼兰,我藏于密室石盒中的长生药已空空如也,原是给他取了去不成?甚是独自服下药,此药副作用,我可也饱嚐其苦,仅仅是半枚药,和烟渚分别的百多年中,屡屡犯病,已是痛不欲生,一度念着生不如死,况他服下了整个药,其疼苦定是不堪言语。
  「而后……而后更是备尝艰苦,遍经地狱般。」他黯然神伤的倾诉着多年来经歷,忽而悲愤填膺,彷彿意识遭夺取般神魂驰荡,面色十分痛苦的厉吼道:「唔……这一切……俱是那妖女所害!!!」
  他将我甩开,拾起扔下的长刀,朝靠于石壁毫无防备的烟渚杀去,我早有戒备的奔随而至,大张双手护于她身前。
  「为甚么……?为甚么……?」他愣愣地望着我,语调颤抖的问着,我抬头仰望天顶,喟然长叹,赤诚道:「尉耆啊,你这百年来竟是经歷了些甚么,瞧你使得些狠戾武功,定是饱经风霜习来,这些我未曾知晓。然儘管过往如何,我明白,你仍旧是我所识得,那推心置腹,温柔敦厚的屠哥哥呀。多年前,你让我失忆忘去了她,莫不是因见着我情思病痛不欲生而为,我信你定是不愿伤害我的,正如现下,你始终不愿出刀伤我一般。」
  『屠哥哥,爹爹又气我了,你给我说说话呀。』
  『安儿,师傅他不是气你,是为着你好呀』
  『屠哥哥,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咦?怎的突然……?』
  『我想要变强,想要有能力,保护重要之人,所以……求你了!』
  『好罢,没问题!不过,我可是严格的很喔!』
  『尉耆,这回切磋也多谢指教。』
  『安儿,你剑术已有所成,不差多时,便将胜过我啦。』
  『多赖师傅教导有方,下回遇着危险,且由我这双手好生保护。』
  『是了、是了,这家国将来,便由你我守护。』
  脑海中不断浮现儿时种种,许是也同我一般,只见他颊上两行泪盈眶坠落,悵然若失,手中长刀应声跌落于地,半晌,甫闻他静静地道:「你曾问道,我是否恨你,恨你为了她拋家弃国,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我痛恨着这一切,痛恨着中原,也痛恨着她,可我却怎的,也恨不了你啊......。」
  「尉耆,我俩自幼相处,情同手足,是如我重要兄长,即便现下,也未曾有易,过往至今,万分感激。」我望着他那深邃双眸,此时此刻,彷彿回到幼时,我俩嬉戏时,习武时,商议时,那些个情景歷歷在目,忆及过往时光,我不禁泪水盈眶。
  「安儿,你这般温柔,终会害得你的……。」屠尉耆似是恢復了心神,莞尔笑了笑,却见他忽地身子一瘫,我赶紧上前撑住:「尉耆,你怎了?」
  面容憔悴的他苦笑了笑,羸弱的抬手示意一旁,我搀着他走向靠于石边的烟渚,他轻叹了口气,站稳身子,将双指轻贴于她额前,口中轻念了几声,就见烟渚意识转醒,我连忙上前关切,轻扶着她站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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