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 第3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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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物,也就是唐纪口中的那块于谢臻而言的敲门砖,在唐纪设计的“悲剧陷阱”中,悄然沦陷了。谢臻面无表情地下意识拨弄着自己短短的指甲,在静悄悄的房内,不小心碰到摇摇欲坠的桌子,桌上的瓷缸在一瞬间滚落,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外面守岗的人不过半分钟,就奔来敲门询问有没有什么事,谢臻淡淡答道:“喝水的缸掉了,没什么大事。”
  唐纪虽说是半个月,可谢臻却提前了一个星期出发,先行前往了一次鹤市。唐纪向来不喜欢不速之客,尤其是像谢臻这样,不打一声招呼便跑过来的,即便在谢臻坐上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我父亲的祭日快到了,今年我去给他下葬吧。”谢臻耷拉着眼皮,对着唐纪道。已经彻彻底底过去六年,六年前谢臻面对自己父亲的尸体,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可他最后唯一的选择却只有只身走进那扇名为“惩罚”的监狱大门。六年过去了,被他亲自递出去的骨灰盒,停歇了六年都没能入土为安的谢天宇,也是时候该入墓了。
  唐纪这几年一直保存着谢天宇的骨灰盒,还有谢天宇生前的所有研究报告以及手稿,所有记录都在他那里暂存着。谢臻没有看过,也不被有机会去看。
  “我都没意识到,原来都六年了。”唐纪漫不经心道。谢臻敛声屏气,没有插话,任由唐纪用那散漫的眼神来来回回打量了他数遍,最后笑了一声道:“我差人去取,半个小时后,送到你手上。”
  “对了,一个星期后的大戏你想好要怎么演了吗?”唐纪冲他微微笑道,神秘莫测地说着:“正好你今天来了,我们来加个猛料也不错。”
  谢臻大脑闪烁过他可能的几个意味,最后还是面不改色地出去了。
  事情结束之后,他带着谢天宇的骨灰,去从吴婉死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的双穴墓地,安排人帮忙将谢天宇的骨灰盒安置好,最后再在吴婉边上添个新的墓碑。
  这些东西,谢臻暂时是没有办法再监工了。
  第56章 绑架
  56
  靳时雨接到地址,破天荒地率先告知了沈京昭和靳寒。无论是从靳时雨想尽最大可能性保谢臻一次,还是从安全角度来思考,他都必须先告诉这两个人。靳寒会无条件地考虑他的安危,而沈京昭,和他一样对谢臻心软,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前段时间,靳时雨让靳寒帮忙查谢臻的踪迹,最后查到那天半夜谢臻进了一家酒店会所,之后再也没出来,彻底没了踪迹。靳时雨也算是个老油条,对这种事熟稔得很,他光是用猜,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那里大概是一个窝点,有别的通道能供应谢臻从这里出去。
  而消失的谢臻却写了这样一张字条,被人悄无声息地放在靳时雨的家门前。就连放字条的人,都是临时找来的,一问三不知,
  无风不起浪,靳时雨深知这是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圈套,就算是傻子都能够看出来,这群人巴不得用谢臻当做诱饵挂在鱼钩上,然后等待着他这条鱼上钩。
  而正是这么一个明显又耀武扬威的圈套,却能让靳寒反复叮嘱他三四遍,让他靳时雨不要冲动行事。所有人都知道靳时雨的痛点是谢臻,就连沈京昭在得知这件事的第一瞬间,也是眉间带着困惑,狐疑地看向他:“你不会冲动吧?”
  靳时雨静静地看着他,歪头询问:“我只有一件事想问,要怎么样才能确保他的安危。我说的是,不仅仅是活着,我要他体面的活着。”
  沈京昭诧异了一秒,收起表情:“这个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靳时雨不知道沈京昭口中的“会处理”究竟是怎么样的程度,但他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谢臻的状况,比任何人都想要维护他。有时候,靳时雨甚至宁愿谢臻以一个不清不楚的身份待在他身边,起码在那种时候,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间是真的。靳时雨承认自己也存在自私的层面,他自私地希望谢臻能够无罪,自私地希望谢臻能够还是过去的谢臻,自私地希望谢臻会永远陪伴在他身边,无论谢臻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心里藏着的阴暗面统统都和谢臻有关,就像是他不知死活地去擅自调动谢臻的隐私信息,就像很多次都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去任由谢臻的所作所为。
  而这样的时光似乎切切实实要真正结束了。在等待着半月之期到来的靳时雨,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焦躁,他光是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想象中谢臻的样子,想象中会再次失去谢臻的情景。
  半夜,靳时雨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硬邦邦的床上,浸了一层冷汗,灰色的床单被背后的汗水浸出个人形,模模糊糊的。靳时雨半坐着,安静地点了根烟稳定心神,他眼下泛着乌青,面色却难看得要命。
  距离约定地址相见的日期还剩一个星期,靳时雨迫切地希望这一天迅速到来,无论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起码要让他能够看到一个成形的答案,而不是现在这般惴惴不安地虚度光阴。靳时雨不会为了谢臻违纪,却会为他乱神,他开始祈祷,即便他有千般万般不想让谢臻再离开自己一次,但他还是希望谢臻哪怕是被当做同伙抓起来,也要活着。
  靳时雨才二十四岁,他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待,十年、二十年……谢臻亏欠他的东西,连一辈子都还不完,就算谢臻在监狱里继续度过一段漫长的岁月,重见天日之时,他们也没有两清的道理。靳时雨就是要和他纠缠不休,纠缠到死,甚至要葬在同一块墓里。
  摇摇欲坠,在头顶欲掉不掉的头铡,在突如其来的一瞬间,猛地坠下砍断了他的头颅。这样悬挂在心里的事,有关谢臻安危的事,他苦苦等待了一个星期多的事,在手机两声震动中,有了一个结果。
  照片上是身上血迹斑斑的谢臻,奄奄一息地被绑在椅子之上。真实的伤口、一模一样的脸、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疤痕印记,从每个角度,都只有一个答案。
  谢臻现在很不好,非常不好。
  靳时雨是在从警局回家的路上收到的消息,在那一瞬间,他脚下的刹车猛地踩下,整个人因为后坐力狠狠地撞向了方向盘,胸口还带着火辣辣的痛。可靳时雨却忙不迭地去放大照片里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证明这张照片的虚伪性。
  而当他第三次证实,这张照片大概率是货真价实的时候,靳时雨再也不想多等一秒钟。靳时雨比任何人都确定,他的自私来源于谢臻,而这些所谓的自私的前提是谢臻必须得活着。靳时雨将这件事上报给沈京昭一人,也是希望沈京昭能够在确保谢臻活着的前提下,尽力给谢臻一个最轻、最平稳的结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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