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 第8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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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悍尔重骑平地推进, 犹如势不可挡的黑色方块,每一记滚动都在碾压来犯者的战意。
  轻骑灵敏地穿梭在战场间,薄刀起落的一刹,迸出的是热血, 收割的是惊慌失措的漏网之鱼。
  青云军前后辅阵, 在黎明前扯开了一张钢筋密网, 在厮杀间快速地收缩战场。
  雪地逐渐铺满刺眼的红色,铁蹄溅起的雪粒沾着血。
  朔风搅刮着,战场已经收缩到最小,阿悍尔的鹰旗和北昭的青云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军旗围成一个大圈, 当中的两人两马在作最后的厮斗。
  战鼓的余音里,天边浮白。
  苍鹰旋翼, 俯冲杀入最后的战场,钩爪落在漆黑的刀柄上, 黑武握着刀,刀身刚刚贯穿最后一名敌将的胸口,尖端处鲜血凝落。
  滴答,滴答。
  在无数人的喘气声中, 落响最后的倒计时。
  敌将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马背上的阿悍尔小将,眼里是强烈的不甘, 干裂出血的嘴唇翕动着, 想要说什么,话音出不来, 大口大口的血从口中涌出, 因为窒息感越发浓重, 脖颈很快爆出青筋,只有双手死死抓着贯入胸口的刀身,任由那锋利的刃边割裂他掌心。
  苍鹰等得不耐烦,漠然的鹰眼左右一转,歪着脑袋把刀柄猛一跺,刀柄重重往下一沉,刹那间搅烂了敌将的心脏,那双不甘的眼睛乍然失去神采,双手松开,滚下马背,重重地倒在了铁蹄之下,和千千万万个来犯者躺在一起。
  雪沫爆溅的同时,鹰翼遽然展开,尖唳着冲入云霄,唳声荡遍寂静的修罗场。
  黑武抽出长刀,猛然往地上一掷!
  刀锋入地三分,在风中颤抖不止。
  赢了。
  金乌从东方振翅而起,双翼流淌金光,拂过每个人的脸庞,所有人都处于某种失语状态里,安静地咧开嘴,安静地滚下泪,偷摸地把泪一抹,继而爆出了惊天的吼声。
  赢了!
  黑武拍马挤出了人潮,抬手抓个传讯兵,把手擦了又擦,掏出一张皱巴巴温热的信:“把战报传给唐羊关。”
  *
  阿悍尔的鹰翼荡开了晦朔,钩爪旁挂一枚小信筒,从雪野飞向山峦,从山峦滑下平原,从平原飞往沿海,掠风破云后,扑簌簌地落在了船舷上。
  司绒靠在船舷,把信筒放手里颠了颠,察觉到今日的信筒要比以往的重上稍许。
  封暄低头矮身从舱室里出来,臂弯挂着件披风,打眼瞧见了鹰:“阿悍尔的?”
  “嗯……”司绒拆了信看上第一眼,就知道出自谁手,“我劝你不要看。”
  封暄把披风给她罩上,把绳结系得又花又漂亮,跟着“咻”地就抽掉了她手中的信。
  “这狗爬字,比小十二还不如,看多坏眼,”封暄摊着信纸,把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看过一遍,冷漠道,“通篇只用二字可以概括——赢了。”
  “还我。”司绒微微眯起眼,朝封暄摊出一只手。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还玩儿耍赖这一手,他捏住了司绒的指头,把自个儿的手掌交给她,朝里吩咐:“行船。”
  这一声落,船身撞开重重海浪,荡入了万顷波涛中。司绒跟着晃了一晃,封暄右手稳稳托住她手腕,带着人往躺椅上坐下:“我劝你不要推开我。”
  不推,司绒就着这个姿势往前,探到了他放在背后的手,这是个拥抱的姿势,只是她没有如愿找到薄薄的纸张,一顿:“嗯?信呢?”
  “往上摸。”封暄把左手背在身后,凑在她耳边把话呵进她耳朵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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