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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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嗣领了李元符的命令亲自送酒至修文坊,但至门口才得知家主人今日赴宴大内之后便一直未归家,阿嗣只好将酒递给府内的家僮,又将李元符叮嘱的一番告知让其代转。
  解除宵禁后洛阳城夜如白昼,其繁华更甚,皇宫南门前灯塔彩棚林列,城中各个街巷里都有从西域来的胡商开办各种表演及幻术。
  坊内胡人开设的酒楼中正有胡姬于台上献舞,楼中的陈设与音乐皆充满了异域风情,最顶楼靠北向开窗的房间正对着一座官员府邸,府内张灯结彩,热闹由黄昏一直延续到入夜,房屋内外灯火通明。
  房中没有表演的胡姬也没有奏乐的乐人,只有一个穿褐色圆领袍的随从拖持着一把西域式样的银壶弓腰将一只银空杯倒满,旁侧安坐着一个红袍官员,待酒斟满便伸出手端起银杯细细端详着杯中的葡萄酒。
  相府的人来报说李元符已病入膏肓,便是连行走都需要人搀扶,小人已去信让他候在门外代替守夜,以防不测。
  红色的酒液在烛火下印着一双有些许湿润的眸子,随着轻轻摇晃,杯中的双眼变得格外模糊,而后举杯一饮而尽。
  当空杯被重重砸在木桌上,堵上身家性命却越走越远。旋即长舒了一口气,用食指沾了些许茶水在桌案上比划,再去办一件事,查清这个人后想办法掌控为己用。
  随从见之将酒壶放下走到桌前叉手应道:喏。
  待人走后,红袍撑着膝盖跪坐起身,随手拾起桌案上的酒壶踉踉跄跄的从房中迈出至阁外的长廊上,一手扶着兰轩一手拿着酒壶仰头往嘴中送酒,看着楼前府邸内的灯火,眼中闪烁微光扑朔迷离,后悔与怨恨交织在一起,就连入口的西域葡萄酒也变得十分苦涩。
  清风徐来,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哒,哒,哒身后的房中突然传来脚步声,声音轻柔不似男子,不胜心烦的人抚着额头沉了一口怒气压在心中道:不是说了我不需要...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世家女子在十四夜的灯会皆盛装打扮出来赏灯,入内的女子显然还未来得及将华服更换下,旋即迈步上前将红袍手中的酒壶卸下,王舍人心伤,便在这儿躲着一个人喝闷酒么?
  王瑾晨回头,反复开合了几次眼睛才看清女子额间的花钿,如唇上口脂,妖艳如火,宋姑娘怎知我在这儿?
  宋令仪靠近栏杆垂手轻轻搭在杆子上,俯视着眼前整座相府,微风轻轻从楼顶吹过,拂起肩背上浅红色的披帛,相府旁边唯一一座酒楼,能观全整个坊间,且以奴家在洛阳的人脉,想找到王舍人还不易么?
  王瑾晨遂将头转回,皎洁的月光打在一张毫无精神的脸上,与宋令仪妆容未卸的精致截然相反,满眼只剩丧气与颓废之态,又是公主要你传话吗?
  宋令仪没有否认,只淡道了一句,今夜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王瑾晨低头冷笑,这话在你们口中说出来当真是轻。
  因为是你在乎她,而不是我们。宋令仪回道,你既然没有这个本事去周全就也没有资格去埋怨,她之所以接受公主的交易便是从你身上看不到希望,既是复仇,也是摆脱家族控制,这是身为女子的无奈。
  王瑾晨渐渐陷入沉默,宋令仪便侧头提醒了一句,如若我没有猜错,明日相府便会红事变白事。
  明日?王瑾晨睁大双眼。
  相府
  吱~朱漆门被人轻轻推开,婢女扶着李元符进入婚房的内室随后便被支走,连同司仪一起撤下。
  李元符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抬手倚在桌边,虽坐着,却心中很是不安,榻上坐着的女子没有持扇掩面,更没有一丝想要过来搀扶的举动。
  萧婉吟冷了许久后才从榻上坐起,李元符见之慌张开口道:今日没有来亲迎让你受委屈了...
  学医之人很清楚这声音代表着气虚,旋即走到行礼的桌案前将酒倒入分作两半的葫芦中,你这身子,礼就免了,但大婚之日的合卺酒还是要意思一下的。说罢,萧婉吟便将盛了些许酒的两只瓢拿起端到李元符身前,当着他的面先将其中一瓢酒饮尽,你若怕我下毒...
  话还未说完,另一瓢酒便被夺了过去当面饮下,你我今日大婚,既是合卺酒,又怎能让你一个人喝呢。话音刚落,李元符便被这入喉的烧酒呛到,引来一阵发虚于咳嗽。
  然眼前这个已经是名义上的妻子见之却无动于衷,不免让其感到一阵心寒,加之自己因病而体虚力不从心,心中忽然生有不甘,七娘可知自幼与你在长安相识一同长大,你心心念之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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