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 第9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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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东林党不是坏的吗?”
  姜迎灯说:“当时是一个制裁皇权和对抗阉党的派系,文官集团的代表,也不能说是完全的坏人,”她想了想,公正地补充一句,“人没有好坏之分,纵观历史,就更复杂了。”
  梁远儒点点头附和说:“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有立场的高下。”
  想了一想,她低声喃喃:“其实立场也没有高下。”
  梁远儒若有所思的眼望过来,嘴唇微翕,似是要说几句什么,但又没再聊深,一行人往阶上走,这个建在半山腰的园林海拔略高,即便炎夏,林间的森森冷气,让姜迎灯缓解了暑热和晕车带来的不适。
  梁远儒:“我很喜欢明朝这个朝代,很有气节,当年崇祯帝的死也是很悲壮,知不知道这一段?”
  吹牛谈天的时间,老爷子很随和,一脸要考考他们的样子,时以宁问为什么。
  姜迎灯说:“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李自成打到皇城来,崇祯至死不南迁,他说我可以死,但是不要伤害我的百姓,所以最后真的缢死在一棵老槐树下面,后来到了清朝,这棵树还被顺治锁上,命名为罪槐。”
  “罪槐?罪名的罪吗?”时以宁问她。
  “嗯,”她轻声地说,“不过,罪不罪的,谁能定义。不然怎么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朱由检是个好皇帝。”
  姜迎灯声线柔和,听得人舒适,再看她一眼,素面朝天的一张鹅蛋脸,少些气色。黑色挂脖吊带,配一条卡其的工装阔腿裤,看起来很酷很松弛的打扮,却因为路途遥远和她的精气神不熨帖,姜迎灯比来时显得蔫了许多,脸色十分苍白。
  显露出以前念书的时候,在她的身上由内而外的那种苍白。
  如果不是太疲倦,如今已经很少见了。
  聊到这里,梁远儒的保镖过来。
  “给那姑娘,”说着,梁远儒接过风油精,很热心地递给姜迎灯,“你往太阳穴涂一涂,手腕上涂一涂,有用得很。”
  迎灯受宠若惊,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茬,只好接了东西,讷讷说一句:“谢谢。”
  时以宁不知道查了会儿什么资料,抬头看一眼园林的牌匾:“这儿从前是个什么避难所吗?”
  梁远儒反问:“避难所?”
  姜迎灯解释说:“晚清时期,江南爆发过几次很严重的瘟疫,当时统治者对瘟疫的态度很消极,战争、朝廷,各方面的原因,导致这个瘟疫蔓延得很快,百姓死伤惨重。好在有一些地方官员和民间收容机构还在做实事,这个园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被作为医馆和收容所,当时住在这里的不是梁氏后人,一个普通的地方官,在南山山脚,他一直在救助病患,不过这一段正史上记载很少,反而是医疗史的书上有写到,基本都是一笔带过。”
  她同样抬头看匾,说:“除了帝王行宫,梁朔的爱恨纠葛,这里也承载了很多更值得说道的价值。”
  梁远儒听得恍然,连连点头,又问她:“是个什么病?”
  “史料写的不太明确。可能是现在的疟疾,霍乱之类的。”
  “是么,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姜迎灯随他们走进园中。
  梁远儒精神虽好,但腿脚还是不如年轻人,走一程山路,要在檐下歇一刻钟,捶捶腿,捏捏腰,疏通筋骨。
  保镖在旁边站如松,气势惊人,搞得几个小姑娘大气不管出。
  梁远儒捶了会儿腿,才望向迎灯,忽而开口说了句:“你知道的很多。”
  姜迎灯一愣,忙谦虚摇头:“没有,只是偶尔看看闲书,喜欢读野史。”
  “野史里的东西才是大有看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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