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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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继续道:“没有牺牲蔡禾的道理。我说过会保他,如果不救第二次,第一次的冒险也就毫无意义了。我知道你担心这样下去防不胜防,容易分散精力,自毁城墙,所以这次,我会想出一劳永逸的办法。”
  陆时卿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强硬而干脆。元赐娴瞧着他严肃的神情,竟是不由呼吸一滞。
  她昨夜初知真相时还在想,如果陆时卿就是徐善,她宁愿这个谎言永远不被揭穿,免她回想起他欺骗她的种种就伤心,但现在,她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突然想,陆时卿就是徐善,就是那个被她欣赏仰慕着的徐善,就是那个心怀仁义,绝不轻贱他人的徐善,这件事实在太好,太好了。
  她远远望着他,看窗外投射来的日光照着他高挺的鼻梁,照得他一双凤眸流光溢彩,熠熠生光。
  那双眼睛里并非只装了她,还装了那些她和他一样在乎的人。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慢慢弯起,最终弯成一道月牙的形状。
  等俩人谈完了事,郑濯告辞离去,陆时卿看她一直傻兮兮地瞧他,不由怪道:“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倒是傻笑什么?”
  元赐娴回过神笑着摇摇头,有点狡黠地说:“没什么。”说罢却似想起什么,敛色道,“陆时卿,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认真作答。”
  陆时卿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就听她道:“如果有一天,六殿下与元家产生了政治利益的冲突,甚至你死我生的对立……他因此要像舍弃蔡寺卿一样舍弃元家的话,你会保护我的家人吗?”
  第83章 083
  这一问不是元赐娴一时兴起闹着玩的。甚至昨夜知道真相的第一刻, 最先冲撞她意志的就是这一点。
  她最早接近陆时卿的初衷便是想远离郑濯, 寻个光明的靠山, 但不曾想兜兜转转,到头来仍旧回到了原点,不可避免地走上了前世的老路:她的阿爹心向郑濯, 她所嫁之人更是他的至交好友。
  这一切就好像韶和口中所谓不可违背的天命一样。
  尤其在目睹了陆时卿和郑濯亲密无间的关系后,她很难不生出担忧——既怕他舍弃元家,又怕他为了她与挚友割袍断义, 陷入痛苦两难。
  陆时卿却像是一时没明白她的用意, 抽抽嘴角尴尬道:“你不会在吃郑濯的醋吧?”
  元赐娴一噎之下道:“我又不是你, 连自己的醋都不放过……”说罢严肃道, “我是说真的。”
  陆时卿闻言收敛了笑意,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她摇摇头示意没什么,心想现在好端端的,迫使他作这样的假设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便道:“算了,不为难你了, 我先瞧瞧你的伤。”
  见她一副要上前扒他衣襟的样子,陆时卿拦了她的手握在掌心, 低头瞧着她道:“我的意思是,你说错了。不是你的家人,而是我的家人。”他的语气平静而缓慢,“如果我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保护甚至能够随意舍弃,又凭什么立身在朝, 去辅佐我心目中的明主?”
  元赐娴一怔,抬起头来,目光闪烁地盯着他。
  “而同样的,倘使我一心认定的明主是个不择手段,借踩无辜良善上位的不堪之人,我又凭什么有能耐保护我的家人?我不知道你对郑濯一直以来的试探和敌意从何而来,但他在蔡禾一事上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这样轻松,只是身居上位不得不有所取舍。但凡是人都有私心,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十恶不赦的人。”
  “我跟你保证,有我在,元家和他永远不会成为你死我生的对立。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他们,而你说的事,也不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如果你相信我,就相信我所相信的人。”
  元赐娴静静瞧着他,眼底一点点泛出笑意来。
  她想,比起已然成为过去,难以辨清究竟的虚妄梦境,她更相信这辈子的陆时卿。
  她微微仰头,轻轻亲了下他的下巴,然后说:“好。”
  陆时卿被她这出主动献吻撩拨得血脉偾张,正要低头亲回去,却给她拦住了,听她说想察看一下他胸前那块伤口。
  这疤痕丑得他自己都不想多瞧一眼,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但她坚持,他也只能脱了衣裳。谁想好巧不巧,正是他衣衫不整的时候,宣氏恰好来敲门,说给他送了点补汤来。
  他怕被误会不知分寸白日宣淫,一个激灵赶紧穿戴,手忙脚乱之下合反了叠襟,等元赐娴开了门请宣氏进才发现不对。结果自然是被误会很深的阿娘狠狠瞪了一眼。
  但阿娘到底是阿娘,心里还是念着他和他未来孩儿的,搁下给他大补的鹿茸汤就走了,临出门叮嘱元赐娴一定要瞧着他喝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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