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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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郑濯还是低估了这人阴魂不散的本事。眼下不过巳时,陆时卿恐怕是暗暗使了点小诡计叫大朝早早散了, 然后插翅飞过来的吧。
  瞧着“徐善”此刻从容不迫的脚步, 郑濯心里嗤笑一声,面上也只好替他遮掩道:“是我约了徐先生一道来的。”
  元赐娴收回目光, 不由神色一紧:“可是有大事?”
  要不怎会突然三人会晤?之前可都没有这等排场的。
  郑濯点点头:“是有关滇南王的事,不过我与徐先生昨日已连夜商议出了应对之策, 今天邀约你来, 一则请你放宽心, 二则便是想跟你谈谈后续。”
  俩人说话间,陆时卿已然到了石亭。但元赐娴一听事关父亲,便没心思跟他多招呼了, 只朝他略一颔首就急问郑濯:“姜璧灿是冲我阿爹来的?”
  陆时卿一句有礼的“县主”登时噎在了嘴边。
  好吧,不打招呼就不打吧, 反正是跟徐善打,打了也白打。
  他心中长叹一声, 找了另一面背靠山石的亭栏坐下。
  悬崖边太危险了, 他不想等会儿看见元赐娴跟郑濯眉来眼去,一生气就栽下去。
  郑濯看了他一眼,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则接了元赐娴的话,解释道:“昨天来的是姜家小娘子不错。姜家没落以后, 姜寺卿将她托付给了三哥,希望三哥念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代为照顾他的女儿。”
  这个“三哥”就是指平王。
  当初岭南铁矿一事暴露以后,尽管徽宁帝没有确凿证据,心里却清楚了姜岷是在替平王谋事,所以哪怕动不了平王,也决然铲除了姜家,一方面给他警告,一方面折他翅膀。
  平王原本将这桩事收尾得挺好,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做梦做得一针见血的元赐娴,因事发突然,便只有吃下这个暗亏,没再试图保下姜家,以免愈发触怒徽宁帝。
  也就是说,平王其实是舍弃了姜家的。那么在所谓“照顾”姜璧灿的事上,可能就不是字面上的“照顾”了。郑濯只是把话说得含蓄了一点。
  元赐娴点点头表示理解。
  陆时卿瞥她一眼。她对这种事倒像是一直很懂。
  郑濯继续道:“她承认姜家此前的确在替三哥谋事,但她父亲下狱后,本有机会向圣人揭发我与元将军的牵扯,却并未那样做,其实便是为防有一日三哥不仁,她将失去倚仗,因此不愿彻底与我撕破了脸。”
  元赐娴扯扯嘴角。如此一番来龙去脉,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姜璧灿此人也算识时务,知道眼下玩虚的不管用,老实点反倒不易遭人厌弃。
  “她说她起始听从父亲,也是为寻求一个托庇之所,却不料三哥待她凉薄至极。她不堪折辱,所以想求我庇护,趁三哥外出,暗中取得了流觞宴的请帖,偷溜了来。她称自己无意且无能叫姜家东山再起,也不奢求我会容她留在长安,只是现在脱身无门,希望我能助她离开三哥,安排给她一个安稳之所,哪怕是去到流放地吃苦。”
  光是听郑濯转述,元赐娴就能想象姜璧灿自述这一段时有多声泪俱下了。
  她抬了点眼皮问:“殿下答应了?”
  “起始没有。”郑濯道,“这请求看似简单,实则不然。我随意帮个流落街头的小娘子倒没什么,但她既已是三哥身边人,我再插手,便是视三哥若无物,明着与他作对。”
  “她见我不应,就提出了交换条件,说她手中有一则关乎三哥近来计划的消息,只要她平安离城,便将它透露给我。我因此暂且应下此事,送她出城,预备得到消息后视情况再作打算。”
  难怪郑濯昨天没在字条里说明详情,不止是因时辰着急,而是他的确尚未弄清具体。元赐娴皱眉问:“这消息与我阿爹有关?”
  郑濯点点头:“她留下的字条里写明了三哥近来正在组织一场暗杀,预备将滇南王与王妃拦在归途。”
  元赐娴喉间一哽,僵硬地眨了三下眼,却因记起郑濯最开始说的,已与徐善连夜商议出了对策,所以克制了急躁的情绪,先冷静问:“消息可确切?”
  “在我得到消息之前,姜小娘子就已被灭口,我派去送她出城的人一样无一生还。那张字条是我事后着人打理她的尸首时,在她袖中无意发现,应该是她原本准备顺利落脚后再交给我下属的。”
  元赐娴眉头深蹙:“殿下的意思是,姜璧灿正是被忧心计划暴露的平王给灭口的,只是平王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而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您也未必会发现这张字条……所以,这不是她故意送上门的假消息?”
  陆时卿闻言低咳一声以示提醒。对话进行到这里,已经过了郑濯叙事的部分,接下来精彩绝伦的分析,可以轮到他上了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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