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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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砚闻言翘了翘唇角,缓缓松开手,让她去布置。见他疲惫,长宁交代了几句,便回来让陆砚去床上休息,却连人也被挟裹上了床。
  长宁连忙推拒:“此时不行!”
  陆砚低低的笑声在床幔中散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阿桐想多了,为夫只是想抱着阿桐躺躺罢了。”
  第一百零九章
  “崔大人,小的玉成问大人安好。”
  崔庭轩收回正在打量房间的目光, 看向站在门口的厮儿, 略微想了下, 笑道:“陆大人真的是客气了,居然让你过来了。”
  玉成咧嘴一笑,命人将文房四宝、各式摆件还有崭新的杯盘碗盏拿了进来, 恭声道:“郎君知晓大人此次前来未带僮仆,特让小的这些时日前来停用, 还请崔大人吩咐。”
  崔庭轩微微点了点头,拿起一件玉葫芦摆件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 道:“留下必须的,这些物件儿就拿回去吧。”
  玉成愣了下,点头应是, 看了眼崔庭轩刚刚放下的玉葫芦,道:“这些都是夫人让小的备下的, 说是之前并不知晓大人到来, 准备疏忽, 有所不周, 还请大人见谅。”
  崔庭轩抬头看向玉成:“你家夫人……备下的?”转头看了房中已经摆上的物件儿, 都是一些寻常摆件儿,虽然质地、做工可见不凡,但器型、寓意并无什么特意之处。
  他慢慢将目光收回,将刚刚放下的玉葫芦拿起,缓缓道:“留下那边的一套漆器和这个玉葫芦, 其余的都拿走吧。”
  陆砚抱着长宁睡了一个多时辰便醒来了,长宁却依然睡得香甜。垂眸看着臂弯中的人儿,清楚的看到她眼下的青色,心疼的抚了抚,想到刚刚在书案上看到她记下的那些东西,就知晓这些时日她在家中过得也甚是疲累。
  帐外传来轻轻地唤起声,陆砚小心翼翼的起身,却不想刚一动,长宁就被惊醒了。看着她刚醒来还有些惶然的样子,陆砚只觉得心里密密的刺痛,将人拥进怀中,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哄道:“莫怕,我回来了。”
  像是卸了一口气一般,原本还僵着的人儿,陡然放松了身体,软软的靠进他怀里:“我都忘了,还以为是梦呢……”
  长宁低低的嘟囔声带着几分稚气,听的陆砚心尖有些痒痒的,唇瓣碰了碰她冰凉的耳廓,柔声笑道:“可见阿桐是日日念着梦着我呢。”
  长宁带着几分羞涩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又依赖的在他怀中打了个哈欠,才看向垂下帐幔道:“时辰不早了罢,夫君要去招待朝中使臣了。”
  陆砚实在是不舍得放开她,可是就那样将崔庭轩带过来不闻不问的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因此只能有些怏怏的起身下床,道:“确实是时辰了,阿桐都已安排了对么?”
  “嗯,你说那位大人此次前来未带仆从,所以我专门让玉成过去了,今日先安排在东苑,转运使前衙客院也派人去收拾了,夫君待会儿再问问看贵客还有何需求,可要伎人伺候……”长宁说到这点,微微拧了下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继续道:“若有不周到的地方,咱们再补上罢了,毕竟是圣上身边的近臣,总是要悉心招待的。”
  陆砚听到长宁提出的话,脸色微顿,道:“那般他应是不需要的……阿桐已经布置的很好了,余事不必管了。”
  “夫君如何晓得?”刚说罢,才想起什么,眼珠微转,唇角带出一抹笑:“我都忘了,即使天子近臣,想必夫君也应是知晓的……可是夫君之前所提到的南世子?”
  陆砚正在整理袖脚的动作猛地停下,拧眉看向她:“你怎么会想到他?不是对他印象不好么?”
  长宁正在给他挂腰配,闻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他不好又不是圣上觉得他不好,难不成因我觉得他不好,圣上便不用他了么?你这话可真真是没道理。”说罢瞥了他一眼,低头帮他将衣袍整理好。
  “是我说错了。”陆砚伸手将她圈在怀中,看着她的双眼,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就在长宁眼中疑惑越来越甚的时候,突然开口道:“是崔小郎。”
  “啊?”长宁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眨巴眨巴眼睛才慢慢将官职与人对上了号,惊喜道:“来人是崔二哥?”
  陆砚看着她眼睛陡然迸发的光彩,不由眯起了眼睛:“阿桐……很开心?”
  “那是自然!”长宁似是没有注意到陆砚微微冷下来的表情,依然眉飞色舞道:“崔二哥与大伯父有师生情谊,对夫君自然是好的呀。”
  陆砚微微一怔:“对我好?”
  长宁见他一副不甚明白的样子,忍不住跺跺脚,着急道:“可不是么!虽说是为了控制两浙形势,可毕竟尚未有证据之前,夫君先行扣押两浙十四州官属,这事必定是瞒不住的……两浙贪腐窝案几乎将八成官员牵扯其中,若说三省无人知晓,我是不信的。夫君这般,看似整治的是两浙,实则也牵扯了朝中一些重臣,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奏劾你的机会么?到时祖父为了避嫌,只能让文士学子们帮你应辩,力量大小,尚未可知。而这些奏疏中,圣上最信任的应是他所派之人的说词,崔二哥此时前来,又与舒家情谊深厚,便是略略看顾些,也是好的呀。”
  陆砚看着长宁的目光渐渐的变得炙热,这些牵扯他早已知晓,但怕她多思忧虑,因此从未向她讲的太明白,可不成想,她这般娇娇柔柔的人儿,居然将事情想得这般透彻!
  长宁越说,心中忧虑越甚,一把抓住陆砚的手道:“我知晓你与圣上是自幼的情谊,可是西汉晁错曾是汉景帝的老师,可最后不也因为得罪了众诸侯王而被景帝杀掉了么?景帝不宽和么?二人师徒情谊不深厚么?你榜眼出身,史册定是比我读的要多,也曾说过断人财路犹如夺人性命……两浙一事,牵扯甚广,不仅在这两浙地面,还有朝中……可这乃是君命,你应做,那些蛀虫也该杀!然,阿桐却不愿你成为晁错那样的下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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