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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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苟扣门而进,躬身道,“在!”
  “去!抽调一营近卫军,和都卫军换防,把贵宾馆给我牢牢把守住了!”待李二苟应命出门,他转头对李绂道,“李爱卿,你是礼部的老行家了,你说就你看,这事咱们应当怎么做?!”
  李绂一怔,犹豫半晌,方才小心翼翼的道,“回禀殿下,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结盟,那或许就是数十万刀兵——以臣看来,大王最好还是请李相、周司马过来,大伙好生合计商议之后,方才能够作下决定!”
  “不错、不错!!”林风点了点头,正准备命人召李光地和周培公等人进宫议论,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而至,在门外叩首道,“启禀王爷,周将军来了!——周将军说,他也有紧急军情奏报!”
  “呵呵!……”林风“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今天可真是巧了。什么事情都撞到一块,当下笑道,“那快叫他进来!”
  片刻之后,周培公匆匆赶了过来,脸色异常难看,看见林风,未及行礼,脱口道,“主公!!西北张安西八百里流星急报:步兵第十二军马鹞子部大败,日下被王屏藩围在梓潼河口镇!!”
  “什么?!”林风大惊失色。
  周培公勉强镇定心神,这次重重施礼,起身补充道,“启禀主公,月前马鹞子所部克剑阁之后,率部急进,行至梓潼县河口镇时,周将王屏藩三万大军突然半路截杀,我步兵第十二军前后遇袭,首尾不能相顾,一万八千余大军,阵亡四千余,被俘五、六千,现今***所部竟只剩下不到八千余众,据河口镇固守待援!!……”
  林风呆呆的看着周培公,半晌才回过神来,勃然大怒,一拍案几,“他张勇呢?!吃干饭去了?!……”
  “张安西伏阙请罪,现已领麾下步兵第八军、第十军倾巢而出,奔赴梓潼解围,但是……但是……”周培公满脸苦涩,“……但川北路途崎岖,且***所部损伤惨重,辎重、大炮全部沦为敌手,敌将王屏藩数万大军轮番猛攻,恐怕……恐怕是支撑不到……”
  “我去他妈!!……”林风飞起一脚,踹翻了身前案几,吓得周培公、李绂以及周围侍立的太监、宫女、侍卫一齐跪倒。
  伐川之战,历时半年有余,帝国抽调重兵集团西进策应,粮饷耗费何止千万?为了这个四川,林汉帝国一年以来几乎没有干别的事情,其他一应计划,只要是耗钱的,大多搁浅押后,而如今竟然遭受如此大挫,实在是令林风愤怒到了极点。
  在林风心目中,***死了没什么,甚至他部下几万人死了他也不在乎,他无法接受的是:汉军向来就以骁勇无敌闻名于世——如今一个整编军,却要成建制的被人歼灭,这种心理上和士气上的打击,简直用任何言语来形容部会过分。
  林风急急地在寝宫内打着圈子,这时送早点的太监轻轻扣门,还未开口,林风就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混帐东西,给老子滚出去!!……”
  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周培公,一字一顿的道,“马上给张勇下诏!!要严辞斥责——你跟他说,就说是我说的,他一定要把第十二军的残部给老子救出来!!——听明白了么?!就是现在!——马上!!……”
  第十节
  腊月二十七,川北大地寒风凛冽,风雪似刃,刮得人脸上生疼,栈道上凝结了一层坚固的寒冰,愈加陡峭崎岖。
  汉安西将军张勇身着绵甲,坐在一辆破旧的粮车上,凝望着前方的远山怔怔出神。
  从接到***兵败的战报开始,他就立即围率领着他的部队火速拔营,艰难的向梓潼方向进军。四万多大军顺着栈道一直拉开,连绵近三十余里,红火的军服竟将这片白雪地映得鲜红,山间崎岖,前队踏过之后,原本凝结成冰的道路早已一片泥泞,溜滑不堪,行军路途显得异常危险,这片栈道自明神宗年后,就再也没有经过良好的修缮,而且就是几十年前,著名的农民起义军将领张献忠成功夺取四川之后,为了割据自保,甚至有选择的进行了大面积破坏,于是时至今日,这条入川险道更是险上加险。
  汉王的申饬诏书于三日前抵达中军帅帐,大军前锋挫败,朝廷震怒,汉王严令安西将军麾下步兵第八、第十军火速增援,营救***部。
  这次的汉王诏书一反往日的亲切,言词极为凶狠,几似指着张勇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大汉威武,王师往出,无不克,无不取,唯伐川之役,周转重重,尔知否?!臣工有心耶?!将军用命耶?士卒可用耶?寡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揪心深思:将军征伐于外,朝廷调度于内,粮草不济,辎重不灵,其咎在于寡人,于将军无干也;然运筹不利,丧师失地,其咎于谁?!……此役出师数十万口,耗帑近千万两,天下瞩目,大汉臣民翘首尔待,然连绵半载,师老无功,将军欲至寡人于何地?!……尔自善处、善处,宜思之,切莫以朝廷法度为儿戏……”
  张勇汗流浃背,没有任何犹豫,拜领汉王诏书之后,立即“痛哭流涕,惭愧无地”,并且当着传诏使者的面,当场在自己的脸上刺了一剑,以表示绝对不会辜负汉王的期望,一定要救出马鹞子所部,拿下四川。
  平心而论,林风的命令在这时早已迟到了。从接到***战报的那一刻开始,张勇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汉军的成军历史上,是从来没有哪一个整军的部队成建制的被人歼灭,所以说如果在他的指挥下发生这种事情,那他的职业生涯恐怕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即使不算上影响和名誉,仅以战局来看,***的那支部队也是不能不救的,目前汉军两路伐川,双管齐下彼此呼应,完全占据了战场主动,将王屏藩的主力牢牢钳制,但若是有其中一支被消灭,那么战局就会立时大变,王屏藩所部除了士气大振之外,大可占据主动,退可固守绵竹、成都,进可以南下奔袭,攻击王吉贞所部。
  而除此之外,甚至还可能对南州朝的政局产生影响——之前南周皇朝在林汉帝国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压力下,对四川的前景极度灰心失望,摆出一副放弃的姿态,王屏藩几乎是孤军奋战,而若是此战获胜,恐怕就会有有心人以为“川中事有可为,大可徐徐图谋,与汉军周旋之”,如果是这样的话,王屏藩就可以从湖北、湖南、贵州甚至云南等各个方向获得兵员和物资补充,那四川战场就很有可能呈胶着局面,大大破坏了总参谋部的全局部署。
  自穿过剑阁之后,部队抛弃了大部分战马,也丢下了一千五百斤以上的大炮,全军的粮食、辎重物资几乎全部倚靠独轮车来运输,一线战斗单位一律轻装前进,步兵第八军、第九军以及安西将军府直属的重炮部队、骑兵旅、郎中营、文职机关被全数抛在了剑州,这时向梓潼方向运动的部队,只有九个旅的火枪兵以及一些一千斤以下的野战炮兵部队,一共两万零六百人,加上辅助民团一万六千余人,总兵力三万七千人许。
  自进入梓潼县境内之后,地势越来越险峻崎岖,常年的战争破坏,地方颓废不堪,大军过境,幸存的百姓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方圆数百里找不出几处人烟,幸好自出发之时,部队在剑州就重金征集了多名山中猎人,不然恐怕这时恐怕连向导都找不到。
  张勇的行辕设立在大军中后侧的一队辎重车上,和其他的将领不同,他出征打仗,向来都是坐大车、坐暖轿,很少骑马,很多人在初次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往往大为惊奇,因为张勇的作战风格向来以勇猛著称,在很早之前,他还在大明边军中服役的时候,还曾经是甘、陕一带赫赫有名的勇士,擅长骑马射箭,甚至精擅蒙古摔跤术,年轻的时候,多次在边郡的市集庙会以及蒙古、回部举办的比武大会上夺魁,那时年轻放荡,他就曾用这一副身手,在边郡上赢得了一个“大马”的绰号,意思就是:同时和很多姑娘保持暧昧关系,但是都拴他不住。
  不过现在,曾经的英雄垂垂老朽,风霜如刀,勇士南征北战,风流倜傥早已付诸流水,大明崇祯十一年,他率部参加围剿陕西农民起义军的战斗,于战斗中身中数刀,其中一刀就砍在了他的膝盖上,当时几乎将他右腿齐膝砍断,随后虽经名医诊治,但总是落下了毛病,再到来,这条腿也就算是废了。
  虽然身已残疾,但他的仕途却是非常顺利,当然,这里不能用人品或者德行来夸赞,如果说到这个方面,张勇此人几无廉耻可言,可以说是大大违背中国传统的叛逆人物。他原本是明朝边军出身,后积功升至副将,清军入关之后,于顺治二年投降伪清,得到了顺治、康熙两朝伪帝的信任重用,昔日吴三桂起兵云南,天下震动,伪清国本动摇,八旗勋贵皆曰:“不可再信汉人”,而康熙却力排众议,授予重兵,坐镇甘肃、陕西,与南周***部、王屏藩部汉中对峙。不过好景不长,林风突率大军杀入北京,一举颠覆清廷中枢,天下风瘫,各处督抚大将惶惶然不知何去何从,甘陕绿营坐镇贫瘠之地,无衣无食,坐以待毙,军心涣散,哗变于顷刻之间,无奈之下,张勇趁汉军征讨准葛尔部之机,率大军归附,果然封赏优厚,再次得到了新主人的重用,被授予为陆军中将军衔,将号“安西将军”,自领大军坐镇一方,堪比包土封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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