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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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绦点头道:“大约是今日早上,老夫正要去上朝,大约是寅时正了。接到家人来报时,因为老夫赶着上朝所以没有去看,只是吩咐管家蔡保前去处置。”
  寅时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寅正就将近是凌晨四点左右,而蔡保却说张刘氏发现的时候是卯末。卯末大约就是早上七点,这两个时辰一前一后,相差了三个小时。对于刑事案件来说,是已经足够发生许多事情了。
  李成点头叹道:“想不到张刘氏竟然如此想不开,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张刘氏悬梁的?”
  听他这样说,蔡绦也摇头叹气道:“是一名名唤珍珠的丫头,乃是本官妾室的贴身丫头,为人很是机敏。”
  李成笑道:“如此正好,还请大人将此女叫来,下官少许询问。若是没事,也就省的前去御史台大堂抛头露面了。”
  堂堂御史大夫,因为一起重要的刑事案子询问一个丫头,蔡绦自然不能拒绝,便点头叹道:“这丫头被吓得不轻,若是说的不清楚,大人少许见谅。”
  李成笑道:“这倒无妨,只是随便问问,虽然要记录在案,也是为了让有关涉案人员心服口服。大人的清誉才不会受到影响。”
  蔡绦闻言,向身边的一名小厮吩咐了几句,那小厮立刻急急而去。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一名十五六岁的小丫鬟跟在那小厮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蔡绦见状,皱眉道:“这位乃是御史大人,需要问你几个有关张刘氏悬梁自尽的问题,你好生回答,不可胡乱应付!”
  第二十章 细问案情
  小丫鬟闻言,惊恐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李成,小心地跪下叩头道:“珍珠见过李大人,见过老爷。”
  李成尽量和颜悦色地笑道:“你先起来吧,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答错了也不要紧,慢慢说清楚就是了。”
  珍珠怯怯地看了李成一眼,又小心地瞥了蔡绦一眼,这才颤声道:“张刘氏昨日进府,服侍我家小娘,午间,小娘午睡起来,发觉一枝玉簪不见了,便着人查问,谁知竟然在张刘氏房中发现了已经摔断的玉簪,小娘就斥责了她几句。当时倒没什么异常,只是她并不肯认,所以哭闹。后来,小娘报了老爷,老爷说由着小娘处置便是。”
  李成看珍珠吓得不敢再说,忙点头道:“你尽管说便是,只要此事真的和蔡大人无关,你若不说,反而误事。”
  听李成这样说,珍珠才微微放松了一点,轻声道:“后来,小娘因为张刘氏哭闹便命人将她关入房中,不许她出来。晚上奴婢值夜,曾经听到张刘氏在房中哭泣。今日早上,因为小官人要吃奶,所以奴婢便去张刘氏房中唤她吃饭,那是大约是奴婢刚值了夜下来,正要去吃点东西休息。”
  看她神色镇定,不像是在说谎,李成便点头道:“听到张刘氏哭泣,大约是什么时候?那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张刘氏悬梁的?你要尽量回忆起准确的时间,同时你们又是什么时间将此事报知蔡大人的?”
  珍珠不安地望了一眼李成,小心地垂下目光,微微思忖了一下,秀眉微蹙地道:“听到张刘氏哭泣大约是亥时,因为奴婢昨晚要去值夜,所以很记得时间。张刘氏的房间,就在奴婢隔壁,奴婢前去小娘房中值夜是要经过张刘氏窗下,所以听到哭声。奴婢下了值,浑身困乏,便想吃了东西去睡。因为小官人夜间也要吃奶,所以几名乳母亦是轮班服侍,那时奴婢估计她也该起身了,所以便去看她是否起身。那时正是寅时刚过。因为这个时候,都是老爷上朝的时候,所以记得。”
  李成闻言,除了时间上的差异,没有发现其他线索,便笑道:“你看好了笔录,若是没有问题,便画押吧。若是有半个字的谎言,御史台大狱你是跑不了的了!”
  珍珠猛地一惊,浑身微颤,差点惊呼出声,看了一眼李成这才颤抖着双手接过李全做好的笔录,仔细看了看。小心地道:“奴婢认不得几个字,还是请老爷过目之后,奴婢再行画押。”
  李成闻言,点了点头,将李全做好的笔录看了看,交给蔡京笑道:“只是稍微了解一些情况,并没有其他意思,也是为此案做结案准备。大人不要介意。”
  看了誊录清楚的笔录,蔡绦冷笑道:“李大人,我这里虽然只是小小的后书房,可是毕竟和家父的王府相连,若是惊动了家父,闹到皇上那里,为了区区一个草民便大不值得了,还请李大人海涵!”
  李成闻言,也是暗自冷笑,只是表面却得给蔡绦一点面子,而且事情终究还没有查清楚,也不能和他翻脸,只好淡淡地道:“本官身为御史大夫,自然是要为报上来的事情进行处置。这次的事情若是闹得满城风雨,对大人也终究不是好事!”
  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蔡绦不动声色地笑道:“本官也不过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想来大人的身份,自然不会对一民妇起意。如今这么做也是为了早点结案,了结此事,既然大人空惊动了老太师,那还是希望大人能体察此事的严重性!”
  说毕,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蔡绦,起身笑道:“本官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看他起身,李全急忙收好案卷,跟在李成身后向门外走去。出了蔡府的后街门,李全不满地道:“官人,这蔡大人也太过嚣张了,官人不过是想替他把事情弄明白,又这样亲自上门,好言询问,想不到竟然这样不识好歹!”
  李成也为蔡绦的言行有些恼火,可是又觉得依照蔡京的势力,他没把自己轰出去,已经客气了。只是现在自己怎么说也是御史大夫,执掌御史台,这个职位虽然品级不高,才是区区正三品,却向来是位低权重,放眼朝中还没有哪个官员涉案时敢这样不把御史台放在眼中。
  而且,由于蔡京父子的内斗,蔡府势力已经逊色不少,加上这段时间王黼和童贯的实力暴涨,蔡府已经给人一种大不如前的感觉了。若非蔡攸,蔡府几乎已经没了让人畏惧之处了。
  上了马车,李成仔细考虑了眼下朝中的状况,这个案子,虽然有利于自己树立形象,可是也足够危险了。虽然蔡京父子几乎被徽宗凉在了一边,但是看蔡绦书房里的玻璃笔洗,便知徽宗还是在可以安抚着这执掌宰相大印十多年的蔡京,君臣之间的感情还没有收到太的伤害,只是徽宗为了自己的皇权平衡大臣之间的权力调节罢了。还算不上蔡家真正失势,自己在这点上可不能看走了眼。
  思忖之间,忽然看到马车已经走到了内城边上,隐隐地可以看到内城门高大的身影。忽然想起现在正担任宰相的中书门下平章事王黼来。这只老狐狸早已想彻底铲除蔡京的势力,只是一直苦无机会,如果把王黼牵涉进来,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可是转念又想起此案究竟是不是和蔡绦有关还说不清楚,自己还需要找来蔡保再仔细问过了才能清楚。
  可是,这件事情终究是和蔡绦有关,难免会惊动各方势力,包括皇帝徽宗。究竟是秉承法律的精神公正去判断,还是借此机会从政治上彻底打到蔡京父子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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