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祟 第9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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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道士蒙了片刻,道:“我去请观主!”
  这小道士一路跑一路嚷着“闹鬼了”,道观寝舍一间间次第亮起了灯。不仅张嶷起来了,他师叔的寝舍也亮了灯,一个白胡子老头被小道士搀着走出来。这老人一袭乌纱道袍,双目只有眼白,没有眼珠子,看起来怪吓人的。他模样虽然丑陋,说话却很温柔,不慌不忙指挥弟子搬来竹梯,架在墙上看情况。几个弟子爬上去看了看,下来说:“没有看到你们说的鬼。”
  “大概是藏起来了,放心,道家清静地,它不敢进门。”老师叔说。
  霍昂把昏迷的岑尹拎起来,“就这傻逼引过来的,妈的,自己被鬼跟了都不知道。”
  “恐怕并非如此。”老师叔摇摇头,“我观那物并非冲着这位施主而来。”
  的确,那巫尸并不是跟着岑尹来的,它是来找姜也的。祂多半是想要拦截他,但因为姜也被植入了第三只眼,祂找不到他了。
  “观?”阿猜嘟囔,“你徒弟都没看见,你看得见?”
  “眼盲,并非心盲。”
  老师叔脸朝向姜也的方向,他那一双白色的眼睛分明看不见,姜也却觉得他在看着自己。
  老师叔温和地询问:“夜半惊醒,想必也睡不着了。我略通一点儿卜卦奇门,不妨来占一卦?”
  小道士搀着他回了寝舍,另几个弟子把岑尹搬去了柴房,阿猜跟着去其他空房下榻。姜也几个人跟在老师叔身后,张嶷冲姜也挤眉弄眼,“卜卦窥探天机,伤及性命,我师叔向来轻易不动卦,之前好几个大老板轮番来排队请他卜卦,他硬给推了。现在他居然想给你卜卦,你有福了,快想想问啥问题。”
  大家进了寝舍,老师叔在春台边上坐下,小道士很有礼貌,提起茶壶给几个小伙子挨个倒茶。靳非泽靠在姜也肩膀上打瞌睡,他吃了安眠药,能爬起来就不错了,姜也想让他早点去休息,他不肯,抱着姜也的手臂不动弹。
  老师叔问:“有什么想问的?”
  姜也摇头。
  “一个问题也没有?”张嶷有些吃惊。
  姜也冷淡地摇头。
  老师叔笑呵呵地说:“看来小施主心如明镜,对一切都有了答案。”
  霍昂在一旁说:“不然算个出发的吉时吧。”
  老师叔拿出一个龟壳,两手握着摇了摇,慢吞吞在桌上布下三个铜板。铜板有正有反,只见他细细摸了一遍,放下双手。
  “你们时间不多了。”老师叔道。
  “什么意思?”霍昂摸不着头脑。
  “他命不久矣,小施主,你必须在他活着的时候抵达终点。”老师叔握着卦龟,叹了口气,“这卦象说,他在等你。”
  姜也抚摸桌上的三枚铜板,眼眸低垂,他能感觉到,江燃在催促他。
  “带上嶷师侄一起去吧。”老师叔道。
  “为什么?”姜也眉目一抬。
  老师叔会特意让他带上张嶷,一定别有用意。
  “你知道妙妙施主为什么对他情有独钟么?”
  姜也沉默,等着他的下文。
  老师叔摸着卦龟,娓娓道来。据他说,张嶷本来不叫张嶷,叫胡小宝,出生于青海省巴勒木镇的庙子村。胡家父母演皮影戏为生,一辈子勤恳老实,常常给别人家的婚丧嫁娶大事儿演皮影。张嶷还没出生的时候,有一年村长家迁坟,把胡爸喊过去演皮影,顺便帮忙挪尸。除了胡爸,村长还雇了三个壮实大汉,卜了吉时迁坟。
  半夜三更,迁坟的吉时,胡爸提着一笼公鸡跟着三个大哥去坟上。胡爸搭好戏台子,点上灯,开始演皮影戏。这戏是演给死人看的,所以得半夜演。演完之后,笼子里的公鸡如果没叫,四下也没有怪声儿,就说明祖宗同意他们迁坟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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